“啊，各位，不好意思，我的这位同伴脾气不太好，你们不要见怪。”剑士尴尬地挠挠头，笑起来居然有些腼腆，他肤色很白皙，没有胡须，五官很清秀，如果不是体格格外地健壮简直像是坐在学堂中的学生。在欧贝斯还在发愣的时候，他主动向莫泠伸出一只手，“你好，我叫阿甘左，是一位浪人。”

    “哦哦！”听到浪人这个词莫泠兴奋了起来，那可是一群快意恩仇、浪迹天涯的高手，对莫泠这个年纪的男孩来说非常值得向往。

    “喂！人类，我……我可没同意你对外人说我是你的同伴！”卢克西还在犯别扭，只不过目光柔和了很多，眼底深处还有些许羞涩。

    “阿甘左前辈，虽然您是布万加前辈的朋友，不过……”欧贝斯皱着眉头，一根葱指不住敲打着自己的脑袋，一副难为情的样子，“那个，我并不是下逐客令，但是这位女士的病情我恐怕无能为力了。”

    卢克西在听到这句话后肩膀猛地一颤，然后又塌陷下去，这次她乖乖地倚在了阿甘左身上，像是一个大布娃娃。

    “有多严重。”阿甘左古井无波。

    欧贝斯咬咬薄唇，无奈地吐了口气，闭上双眼，像是不忍心看到卢克西绝望的模样：“她的身体已经完全被鬼神侵蚀，之前稍微外有一点强烈的情绪波动就会失控。而且……这副身体，也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了，每次发狂都会严重透支她身体的活性，现在的她，就像是脱水的苹果……已经完全没有办法恢复了……”

    阿甘左一动不动，似乎在思索什么，卢克西突然把头颅埋进他的臂弯中，轻轻的啜泣声在小院中悄然传开，修女们摇摇头，闭上双眼，双手合十，为她祷告。

    “还有什么要说的吗？圣骑士大人。”阿甘左灰棕色的瞳孔中映出欧贝斯的身影。

    “啊……还有就是，下次……下次失控，恐怕……恐怕……”欧贝斯吞吞吐吐地说着，娇躯颤抖起来。莫泠缓缓抬起头，看着卢克西的背影，凝视了一阵儿，即使欧贝斯不明说他也能感觉出来，眼前的这个暗精灵现在已经是一片残破的枯叶，只需要一阵劲风就会灰飞烟灭。

    “我知道了，谢谢。”阿甘左点点头，面无表情地低下头，莫泠发觉，他的眼神只有在看卢克西时才会稍微温柔一些。

    卢克西的意识已经很模糊了，她的手在空中胡乱地抓着，摸到了阿甘左的衣襟后立刻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似的，一直摸到他的脸颊，然后就开始不住颤抖，仿佛随时会垂下。阿甘左无言地伸出一只手握紧她枯竹般的手。

    “阿甘左，救救我……”

    卢克西在哭泣，白发挡住的眼眶中流出冰冷的泪水，一滴一滴低落在草地上。

    “告辞。”

    风尘仆仆的人类剑士抱起气若游丝的暗精灵少女，步履稳健而不沉重地走向修道院的大门。

    “等等！你们这样出去会被教会……”莫泠急忙上前一步，想要阻挡他。阿甘左身影一晃就绕过了他，只留下一句话：“我会守护她到最后一刻……”

    转过身，莫泠只看到空荡荡的大门。

    欧贝斯缄默地将一只手放在他肩膀上。

    “欧贝斯。”

    “嗯？”

    “我也……会变成那个样子吗？”

    “……”

    欧贝斯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慢慢蹲下来，双手放在他的肩膀上，两人凝望着彼此。

    “我向你保证过，会让你过上平凡的人的生活的，相信我。”

    “我知道……不过……”莫泠欲言又止，最后叹息了一声，目光越过栏杆，看着修道院外盛开的罗莲花，良久，他细语道，“我们，究竟要苟延残喘到什么时候？……”

    如遇断更，未更新，可到新站www.xunsilu.cc(新丝路文学网）查看最新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