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素薇精神恍惚，进入了回忆。

    出生于奥克兰贫民窟的她，有过一段不堪回首的黑暗过去。

    和她之前清理的夜色镇一样，那里是犯罪者的避风港。

    非法药物、瘾君子、暴力、黑帮、妓女……

    出身于那种地方的人，也只能成为在社会阴影里生存的垃圾。

    幸运的是，她巧合下成为了橡树之环的学徒，从那一摊人性丑恶尽显的烂泥中挣脱了出来。

    因此，她才会对罪恶如此深恶痛绝，并用自己的方式守护同样贫穷的人们。

    鱼素薇回过神，感受着体内魔素在《仪式——瑰红血绊》知识的影响下，一点点不可逆转的发生变化。

    她声音嘶哑的说：“您的目的，应当不仅止于此。”

    魔素，是神灵的恩赐。

    橡树之环的德鲁伊们，不难发现她的变化，她也不可能再得到任何【橡树之父】密契仪式的回应。

    如果有回应，那也应该是神罚。

    她知道，自己已经无法回头了。

    楚伯哀点点头：“不健全的法律让跨国财团形成垄断，中小企业倒闭导致无数家庭破产。”

    “我想，这个世界需要一点小小的帮助。”

    仔细想想，这个女神秘者其实道德水准还是挺高的，《我的世界》给她也不是不行。

    至少对方应该不会去胡作非为，然后把他牵扯进来。

    他继续道：“去做你想做的事吧，就如同你在夜色镇所做的一样。”

    鱼素薇浑身一震，她被戳穿了心灵最深处的秘密。

    表世界科技越来越发达，但民生并没有因此而变好。

    财团垄断，官方放任，中小型企业纷纷倒闭，每时每刻都有家庭破产。

    越来越多的人无法活下去，只能钻入社会阴暗面，成为新的人渣。

    人渣，又会酿造出新的悲剧。

    这是无休止的循环。

    “就是因为由人渣控制着世界，才造就了一批又一批的人渣……”她喃喃说着。

    “没错。与利欲熏心的当权者追逐欲望的手段相比，一般的人渣们还显得人道一点。”楚伯哀点头表示肯定，循循善诱的说。

    鱼素薇沉默。

    橡树之环的典范阶德鲁伊不止一次的告诫她，清除贫民窟的罪恶可以，但绝对不能对财团或者官方动手，那会破坏表里世界维持的秩序，引发更大的灾难。

    她很难不对这种告诫以及里世界的某些规则，产生怀疑。

    先存在内里，然后才会有表面。

    表世界的悲剧的真正源头，也许正是里世界。

    对方想要彻底结束这个时代，引领人类走向新的未来？

    这将会结束底层人民一代又一代循环、暗无天日的悲哀人生，但也有可能真的造成巨大灾难。

    她做出了决定。

    哪怕这意味着对橡树之环的背叛。

    她站起身，郑重躬身行礼：“我明白了，我会追随大人您的脚步，结束这个荒谬的世界。”

    ？

    楚伯哀惊了。

    结束这个荒谬的世界？你在脑补什么，怎么产生这么激进的想法？

    而且……追随我的脚步？

    我可从来没教唆你干这种事情啊！

    沉默片刻，他道：“很好，现在，你该去做你该做的事了。没有突发情况，别来打扰我。”

    楚伯哀很想知道对方到底在想什么，但现在开口就是前功尽弃。

    只能放弃，日后再说。

    “是，大人，我会时刻等待您的召唤。”鱼素薇右手按左胸，躬身行了一礼。

    转身离去。

    楚伯哀眼神意味不明的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酒吧大门外。

    他发现，情况有点失控了。

    现在想想，当初的荆离和阿诺，他们说的话也很奇怪。

    他们到底脑补了些什么？

    ————

    “阿诺，就是他们吗？”荆离按住固定在耳部的微型对讲机，无声开口。

    对讲机识别了她面部肌肉运动对应的神经电流，分析出她的口型，并转化为电讯号传输出去。

    “是。”阿诺做出口型，通过同样的设备回答。

    他现在身处康奈尔财团总部大楼的一百四十楼，安保部门的贝塔级区域，改造人的信息处理室。

    康奈尔财团大楼对所有区域进行五级划分。

    第一级，伊普西龙级，指一到八十层所有区域，可以对社会参观人员开放。

    第二级，德尔塔级，八十一层到一百三十九层所有区域，对康奈尔财团低级员工开放。

    第三级，伽马级，一百四十层到一百九十层的大部分区域，对康奈尔财团中层管理人员开放。

    改造人因为完全被康奈尔财团掌握，也属于这级，但是没有对应的管理权力。

    第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