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见山连忙否认：“当然没有，都是青云剑宗捏造的事。”

    “我对王宗的为人颇为熟悉，刚才的话一定是他指使弟子说的，要是他真的死了，他的弟子哪提得起胆子来找我麻烦？”

    “只不过我实在看不透他如此做法，难道仅仅是为了抹黑我与阁下？”

    “而且……”方见山语气迟疑，欲言又止：“有些事我怕烦扰到阁下，不知该不该说。”

    “但说无妨。”

    能让方见山感到棘手而他又能帮上忙的，只会是一些罕见的怪事。

    方见山沉思了一会：“这事倒与王宗没多大关系。”

    “昨日阁下诛除鬼怪后，也许是受鬼气影响，内心竟觉得狂躁暴戾，仿佛自己变了个人似的，压抑不住想杀了王宗。”

    “就在他离开时，我自控不能，一掌轰了在他身上。”

    “什么？”

    陆清婉轻呼出声，急匆匆问道：“那阁下睡觉时可有作怪梦？”

    “怪梦？”

    方见山摇摇头：“怪梦倒没碰着，而且那一击过后，我内心那股暴戾也消散不见了。”

    “然而我怕事有跷蹊，所以才请阁下帮忙。”方见山望向陆清婉：“看样子，姑娘好像知道些什么？”

    “想到你那父亲了？”

    陈戈心绪一转，之前那梦中之鬼逃过了一劫，现在似乎牵扯到方见山与王宗了？

    那玩意在陆清婉的梦中出现，他是斩不了的，当时驱逐了对方，没想到真不怕死还敢出现。

    “梦中所见，与其说是梦，更像是别有用心者创造的幻境，只是不晓得其目的为何。”

    陆清婉见方目山摸不着头脑，组织了一番，将以前发生的事说个大概。

    “那幻境并非偶然，联想到阁下的经历，竟与我曾经疯魔的父亲有几分相似。”

    她眼帘一低，一切的事本该在那时完结的，为何十多年后，又在这时冒出来？

    到底是谁，能创造出与当时别无二致的幻境，扰乱她的心神？

    方见山听罢，心中了然，陆子明的事他亦听说过，不过属于道听途说的程度，到今天才得悉事情的来龙去脉。

    前辈带着的女子，竟然是曾经被传颂为妖女的陆清婉。

    真正的高手，果然是不会受谣言影响的。

    下一刻，方见山的声音又隐约带着担忧：“既然如此，过段时日，难不成我会变成暴虐的疯魔之人？”

    “除了你之外，王宗亦有可能。”

    “那时同样在场的还有青云剑宗的人，他们刚才的举动，也许正是受到了影响。”

    方见山眼前一亮：“阁下想得周详，反正今天一事，我亦要去找王宗讨个道理，阁下是否要与我同去？”

    “这事你得问她。”

    “我随她去。”

    陆清婉心中暖洋洋的，小手一握，仰起脑袋：“不论来者是人是鬼，早该了断的事，该让它断了。”

    …………

    数名青云剑宗的弟子气喘吁吁地跑回宅邸，见到王宗正背对他们，掐算着什么，嘴里低吟着话。

    “一、二……数量应该够了。”

    “长老……”

    一名弟子轻声呼喊，似乎怕打扰到思考着的王宗。

    “回来了？”

    王宗转过身，脸色不似之前虚弱，沉声道：“吩咐你们办的事，办得怎样了？”

    血腥味在狭小的空间窜动游弋，王宗脚底下就躺着两名炼脏境弟子的尸体，依稀还能目见斑点一样的零星血迹。

    若是窥内细看，就能发现尸体的内脏和血液被他吸吮得一干二净，轻飘飘的，薄得似张人皮。

    然而赶来的那些弟子像看不见眼前的怪状，唯唯诺诺地应道：“……不太成功。”

    王宗眼皮半合，不满意地斥道：“成功就是成功，失败就失败，何来不太成功一说？”

    弟子吓得身子一缩，将事情全盘托出：“失败了，修士都被他们吓退，没伤到他们一分。”

    王宗淡淡的哦了一声，不在乎地摆摆手：“这事在我意料之中，反正最开始的目的达到了就成。”

    脑中预想的责打没有出现，底下的弟子又进一步问道：“那下一步，我们该怎样做？”

    “布阵。”王宗望着弟子，脸皮一扯：“下一步，便是布下四方鬼煞阵。”

    没听过的阵法。

    所有人环顾四周，发现没有一个人明白王宗说的阵法。

    青云剑宗修的自然是剑，哪里教过他们布置阵法？

    “长老……敢问那是什么阵法？宗内好像没有教授过阵法的事。”

    “哦，你们不晓得很正常，毕竟那是鬼修的阵法。”

    “鬼……鬼修的阵法？”

    众人又呢喃一遍，心头大生疑惑，长老何时懂得布置鬼修的阵法了？

    况且那些阵法需要以鬼气驱动，长老哪里来的鬼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