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器械环绕在周围，身上密密麻麻地扎着针头，手臂上的导管连接着血液透析机，少女缓缓睁开了眼，将视线投向了不远处的黎博利女人身上，那是她的“母亲”。

    仿佛感受到了什么一样，赫默转过了身，一袭白大褂的她像极了那些粗暴的研究人员，但少女知道，只有她，是不一样的。

    “伊芙利特。”

    赫默的手慢慢抚上了伊芙利特涣散的眼睛，像一个母亲温柔地爱抚着自己的孩子，从眼睛到脸颊，喉咙，锁骨，胸膛……下一秒，手中的手术刀不容置疑地，贯穿了伊芙利特的心脏……

    “赫默！”

    少女惊醒了过来，瞪大着眼睛，死死抓着被子的一角，然后快速看向自己的胸口。

    除了一身病号服，那里什么都没有，一平如洗。

    “又做恶噩梦了？”

    男人仿佛习以为常地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手中抱着本《尤利西斯》看着，这是他好不容易托白咕咕从外面带给他的书。

    “嗯……我梦见赫默杀死了我。”

    男人停下了翻书的动作，他思索了一番，说道，“伊芙利特，你知道《尤利西斯》这本书的神奇之处吗？”

    “哈？我怎么可能知道？”

    “白面鸮曾对我说过，如果我喜欢一个人，可以把这本书当作名著给她看，但如果我痛恨一个人，我也可以把它当作天书送给她。”

    ‘死，不论是你母亲，还是你，还是我自己的死，有什么呢？’男人拿起笔在这句话前做了个记号。

    “俗话说，梦里的东西都是反的，”男人抬起头看着伊芙利特，笑了笑，“所以你也不用多想，只是个梦罢了。”

    “哦……”伊芙利特显然还有点闷闷不乐，“对了，上次不是说要教我做题的嘛，你现在不正好有空吗。”

    男人叹了口气，放下了手中的书，转而从房间的柜子里翻出本数学习题册。

    “连这么简单的小学题目你都做不会，亏你还是个十四五岁的人。”

    “唔……少、少废话！你想被本大爷做成烤串嘛！”少女支支吾吾，威胁道。

    看着少女涨红了脸的窘迫样，男人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信不信本大爷把你烤成焦炭！”少女甩起了两条瘦弱的胳膊，不痛不痒地敲打在了男人身上。

    赫默靠在门外，听着房间里的说笑声，最终还是笑了笑，离开了。

    ——时间回到现在——

    “你已经足足四天没有休息了，赫默医生。”白面鸮没有感情的机械音从口中传出。

    “……”

    “这样下去身体会先垮掉的。”

    “伊芙利特还没有醒。”

    “可是……”

    “我说了！伊芙利特还没醒！我现在还不能休息！她是我最重要的……实验体，她是突破治疗矿石病的关键点，我不能容许她出现任何意外！”

    “你也开始口是心非了……赫默医生。”

    “……”

    就在二人僵持不下的时候，伊芙利特的口中传出了呢喃声。

    “赫默……”

    赫默当即冲到了病床前，握住了伊芙利特的手。

    “我在……我在……伊芙利特……”

    “对不起……赫默……”

    “没事了，已经没事了。”赫默抱住了伊芙利特，并看向了白面鸮。

    白面鸮耸了耸肩，静静地退出了房间，留下她们俩人交流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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