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玄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维吉尔也没什么好挣扎了，他随手抹掉了地上的草图，开始对着海面发呆。

    月球上只有光秃秃的石头，地形毫无辨识度，就算是维吉尔生活了十年也只能依靠定位系统和导航来确认自己的位置。然而地球，他生活过两次甚至更多的地方，眼中的每一个场景都不一样。

    维吉尔原本压下来的，向苏借第二神之键回自己原本世界的愿望又活泛起来——他又不像赤鸢要给这个世代的人类当保姆，现在已经闲得没事做了，不如想想办法回自己原本的世界，没准反而能找到拯救这个崩坏世界的办法。

    他可是记得，自己在那个世界对抗过一个和崩坏意识相差无几，同样掌握一整个世界的强大存在。

    “我当时输了吗？好像是输了吧……”维吉尔对那段记忆相当模糊，但不至于一点没剩下，他记得自己第一次挑战那个叫蒙德斯的家伙时确实是输了。

    不过这也在另一个方面证明了他记忆的真实性。

    行动派永远是说做就做的，打定了主意之后维吉尔一个后空翻站起来，迅速往赤鸢的住处赶过去。

    即使没有阎魔刀，维吉尔也是所有人中间速度最快的，或者说单论身体素质，融合战士中只有凯文能和他一较高下。维吉尔如风般来去，在普通人来不及发觉的瞬间已经穿过城市，转瞬间回到了赤鸢面前。

    赤鸢是个劳碌命，维吉尔回来的时候正赶上有人发现了崩坏兽，喊她去救人。可怜赤鸢甚至来不及和维吉尔打招呼，一个箭步和维吉尔擦肩而过，风风火火地冲下山去。

    这可和苍玄之前和他说的不一样。

    “人类文明的先驱者，嗯哼？”维吉尔一进门就看到丹朱拉着苍玄要一起打游戏，忍不住揶揄了一下。

    苍玄都没搭理维吉尔，趁着丹朱和他打招呼的时候抓住机会，一溜烟跑远了。维吉尔眯着眼看了许久，最终哭笑不得地坐了下来，向丹朱挥了挥手。

    丹朱的脸颊鼓得像两个大肉包，直到苍玄收拾好东西出门去，才从鼻孔里发出哼声，用力把头往另一边扭过去。

    一根硬硬的东西顶到了丹朱脸上，气鼓鼓的丹朱愣了一下，然后更生气了，梗着脖子不肯动，结果愣是被一点点地戳漏了气。气急败坏的丹朱转过来要打维吉尔：“怎么连你也欺负我！”

    “你看起来跟真的小孩儿一样……”维吉尔敏捷地后退半步，没让丹朱真的扑到，再度抬手把之前压在丹朱脸上的冰糖葫芦送到她眼前，“自己做的。”

    丹朱的眼睛一下就亮起来了。

    凉丝丝的冰糖葫芦没有一丝融化的迹象，丹朱一口咬下最上面的一颗，幸福得捧着脸发出了满足的呼声：“嗯——”

    这是维吉尔回来的时候看到野山楂顺手做的，苍玄和赤鸢恐怕还没有来得及教这个世代的人辨别这种植物，反而是在月球上什么都试过了的维吉尔先动了手。糖稀之类的也是路上顺的，这个世代还在用原始的贝壳做货币，刚从海边回来的维吉尔还付了钱。

    这些都是他以前不会做的事，不过就现在来看，感觉其实也不太差。维吉尔看了半天甜得冒泡的丹朱，还伸手在她头顶上揉了揉：“是不是跟着赤鸢清修苦了你们？”

    丹朱含着一嘴的山楂，声音含糊：“那倒没有，赤鸢对我们可好了，但是她那么忙，很多事情我们也不好意思太麻烦她。”

    “咕咚”一声，丹朱把最后一颗冰糖葫芦也咽了下去，鼻子又翘了起来，“不过我们可是被奉为神明，这个世代的普通人经常会送贡品给我们，所以其实也什么都有啦！”

    维吉尔轻笑了一声，装作自己不知道这个世代的生产力水平——畸形的科技树导致这个世代的人在军事军工方面的科技发达到穿上了动力装甲，然而相对的民生方面却惨不忍睹，连盐都不会放的人端给丹朱她们的贡品，果然还是象征意义大过实际享受。

    收了维吉尔这么多好处，丹朱也终于想硬气一回了，她从不知道什么地方拖出了卷轴和毛笔，直接趴在地上开始写：“维吉尔你既然来了我们这边，就和我们一样也是神仙了，我也把你写得帅气一点！”

    “对了！还有名字也得换一个！”

    “我用不着这种东西……”维吉尔本想拒绝的，他多半不会在这些普通人面前出现，神州这边的神话体系完全不需要多他一个位置。

    然而丹朱写得兴致勃勃，维吉尔也就随她去了。

    明显是写到了兴头上，坐在一边发呆的维吉尔看着丹朱一边写一边念念有词：“……他发如雪，眉如刀，手持一把灭尽世间万物的封魔神器……”

    维吉尔忍不住坐起来了。

    随着丹朱描述的东西越发过分，维吉尔终于坐不住，把身子凑到了丹朱正奋笔疾书的卷轴上。于是他看到了丹朱笔下出现了一个仙风道骨、鹤发童颜、器宇轩昂以除魔为己任还心怀天下苍生的神州龙神——湛鳞。

    旁边还有一个依稀看得出是维吉尔的简笔画。

    维吉尔第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