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的维吉尔突然睁开了眼睛。

    战士的警觉让他在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那气息来自崩坏，来自他的一生之敌。

    维吉尔迅速翻身下床，放出了无人机，然后拿着平板朝基地外跑出去。崩坏意识那里一切如常，但出乎维吉尔意料的，一直以来只是无序地膨胀着的月面崩坏能，居然在今晚孕育出了它的士兵。

    雪白的崩坏兽逐渐从空气中浮现出来。

    “是因为我吸收崩坏能的缘故吗？”维吉尔利落地单手撑了一下环形山的边缘，翻身落进了孕育出崩坏兽的坑里，远远地先打量了它一会儿。

    十年时间说快也快，说慢也慢，就算是终焉律者战后留下的残渣，也比地球上现在文明中含有的崩坏能要高太多了，维吉尔这将近十年只吸收了不到一成。

    这不到一成对月面崩坏能的性质几乎没有改变，充斥在月面的崩坏能仍然狂暴且无序，然而它就是诞生出了崩坏兽。维吉尔观这附近的崩坏能的稳定程度，想要自然产生崩坏兽还是非常勉强，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了。

    这是崩坏意识的小动作。

    维吉尔从来没觉得自己能永远压着崩坏意识，恐怕就算是设下这个封印的MEI博士，也不指望它能一劳永逸地解决崩坏意志的问题。不过如果崩坏意识现在只能做到这种程度的话，维吉尔不觉得这算是问题。

    他慢悠悠地朝那群已经蓄势待发的战车级崩坏兽踱步：“让我们找点乐子吧。”

    加速只需一瞬。

    几乎在第一只崩坏兽转身的同时，维吉尔已经切进了它的两前臂之间，抬手并指成手刀，然后一刀捅穿了崩坏兽坚硬的甲壳。潜藏在维吉尔体内的崩坏能和阎魔刀一样锋利，只一击就把这只战车级崩坏兽捅了个对穿。

    维吉尔从容地抽手侧身，抬腿把一旁冲上来的突进级崩坏兽踢足球一般踢飞，让它撞上刚刚降生的那只弩炮级，低引力环境下这一脚直接把弩炮级掀飞出了环形山。

    还没来得及消散的战车级崩坏兽突然像西瓜一样被压扁爆开，维吉尔轻巧地后跳避过那带着闪电的矛尖，嘴角不自觉勾起。

    炽热闪电，足有两三层楼高大，又兼具闪现类技能灵活的崩坏兽。维吉尔抬脚用鞋底踹在炽热闪电那巨大的盾牌上，炽热闪电居然稳住了身形，只是在地上拖出两道沟壑。

    然而维吉尔进一步前冲，追着踏上了炽热闪电的盾牌，跳到半空中，然后翻身下劈腿直接砸碎了这个炽热闪电的脑袋。

    巨大的无头残骸轰然倒地。

    炽热闪电倒下还有其他崩坏兽围上来，然而维吉尔已经开始厌倦了，他遵循着模糊的记忆抬手，然后挥动：“死吧。”

    幽蓝色的剑影浮现在维吉尔周围，随着维吉尔的挥手射向四周，转瞬间就洞穿了包围着维吉尔的崩坏兽，随后在维吉尔的一个响指下炸开，将崩坏兽化作一地碎屑。

    这一次没有疼痛，也没有记忆闪回，而是清晰的回忆画面。

    射落崩坏兽的、击碎死士的、以及洞穿律者的是名为“幻影剑”的力量。这力量他熟悉得仿佛与生俱来，即使在回忆中，维吉尔也轻易地抬手凝聚出了一把幻影剑。而且不同于之前射杀崩坏兽的虚幻，他手里这把幻影剑凝实到甚至可以挥舞。

    维吉尔用幻影剑击倒过上世代的第五律者，这是他记忆中难得清晰的部分，他还记得那是凯文都不是融合战士，律者的核心也因为对周围无差别的伤害几乎无法回收，只能利用幻影剑。

    他也看到那个时常插入自己记忆中的异世界，幻影剑在那时已经是他的拿手好戏。

    说到异世界，维吉尔在这十年重拾记忆的旅途中逐渐确信了一件事，那就是自己恐怕并非到达过那个世界，而是反过来，从那个世界到达了现在这个崩坏的世界。

    无论是从双方世界显示出的年代还是维吉尔的记忆先后来看，维吉尔都应该是先生活在那个充满恶魔的世界，然后才是现在这个世界。借着幻影剑唤醒的新记忆，维吉尔干脆原地蹲下来，开始在地上打草稿。

    两个世界的记忆都已经基本补完了，维吉尔目前缺失的只剩下两小块——自己的童年，以及自己如何来到的这个世界。

    来到这里的方式倒是很简单——维吉尔已经意识到了阎魔刀的真正力量，割裂空间带他来到另一个世界并非不可能，但重点是他来到这里的理由。

    维吉尔对此毫无头绪。

    至于出身，那更无从谈起，恐怕只能等到维吉尔找到回恶魔世界的方法之后，他才能考虑寻回自己童年记忆的事情。不过幸好虽然阎魔刀断裂失踪，崩坏世界这边也有第二神之键可以做类似用途，回到恶魔世界的方法不用维吉尔担心。

    总之绕了一大圈，维吉尔还是得赶紧想办法回地球和其他融合战士会和。

    这倒是和维吉尔一开始的目标不谋而合，只不过在那之后的事，维吉尔现在得开始重新考虑，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自己和“维吉尔”这个身份，有一种莫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