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少室山，嵩山别院。

    一钵，一蒲团，一老僧，一白钓寒。

    钵直径足有半米，最新合金钢质地，也有传说是某类新型坦克厚度高达一米的前装甲手工打造。

    摆在房间正中，没什么用，也没人管。

    蒲团是肉哦不艾草的，坐上去比较硌，所以通常被丢在钵的旁边，同样没人管。

    老僧是少林寺般若堂首座，在寺中高层有投票权，但主持方丈等职务一般轮不到，所以经常出现在这里，美其名曰考察整理编纂般若堂中数千年来收集的天下武功。

    白钓寒则是嵩山别院的主人，整个别院都是他自己投资搭建起来的，而且故意用“别院”这个词与太室山的“嵩山书院”区分开来。

    可惜这俩山头本来离着也不怎么近，不会有谁迷糊到真分辨不清。

    相对而言，有人能在少林寺头顶动土，在如今这年代这事情本身反而更加迷幻一些。

    但那也仅仅是对普通人而言的，反正少林寺在打探到施工方雇主姓白之后，之前的问题也不成问题了。

    白钓寒，白家承认的白家人。

    甚至还不止是这个世界里的白家。

    身份表面上公开的很，从出生记录到学籍档案一应俱全。但实际上内行人都知道，那根本是白家最为普通的制式身份模板，半个细节分项都懒得修改那种。

    而且谁家的十四岁初中生会整天下山到少林寺里晃悠？

    正常人家的孩子，在这个岁数明明都在开着巨型机器人拯救世界的。

    而且的而且，当初白钓寒晃悠到般若堂的时候，当时正在自己禅房打坐苦修的慧观首座一眼就看出了此子的不凡之处——

    哪怕青春期少年是会比少女晚发育个一两年，但这位白钓寒小施主怎么看也就撑死刚过十岁，距离十四中二的长相差距不要太大。

    后来一问，果然模板资料是原封不动照搬的，白钓寒捏的这个号真实年龄是十一岁。

    大抵是在破碎虚空时出了差错，类似的事情也常见。

    虽然通常是此界的武道高手破碎去其他位面，但也时常有其他地球的强者破碎过来。

    有的人原本啥样现在就啥样，也有像白钓寒这种趁机捏号图个新鲜的。

    总之般若堂首座见多识广，待人亲切，三两句话之后白钓寒便成了禅师的记名弟子，时常赞助的俗家那种。

    福慧智子觉，少年给自己拟了个法号为“智无”，取“一切无有”的意思。反正俗家弟子本来就不用专门改名，慧观禅师就由他去了。

    就是这孽徒时常不小心说走嘴，将老禅师的法号念错成“慧空”。大部分时间首座长老能一笑置之，但偶尔也会动些嗔念，或者生出动用大慈大悲千叶掌的冲动……

    这时大抵便要移驾别院，到迎宾室吹吹空调冷静一下。

    由奢入俭难，寺里般若堂原本就不如达摩罗汉戒律等堂院，徒弟们武学智慧又基本等同于白钓寒的法号，一来二去慧空哦不慧观禅师倒还真有点习惯把刷新点设在嵩山别院了。

    结果就是首座长老前两天偶尔禅心一动，打算偶尔回寺里清点累积签到的时候，在山门不远处便莫名偶遇了一件颇为诡异的事情。

    远远看去，三五个知客僧围在一起手忙脚乱。走近点才发现这些年轻僧人慌张的理由，是被他们围在正中的某位和国小学生。

    标准制服，标准书包，过膝长裙。

    语言不通。

    “现在寺里这新一代真是靠不住。”当年在知客职位上便已精通八门外语的慧观大师摇头不已，“哪怕真的不能靠言语交流，耐下心来打手势总做得到吧？一个个毛毛躁躁地像什么样……”

    话虽如此，大师并非戒律院当职，也不打算抢了其他首座的风头，心想半途绕过就算了，但他刚刚走到距离事发地点二十米之内时，原本背对他的那名和国JS（小学女生的缩写）却本能地半转身过来。

    看来这位小女施主别的看不出，感知倒是一流强水准，至少比那堆年轻知客僧强的多。

    要知道即使是他那劣徒，当初进寺时也只不过是隔着五十米便开始与大师无声对望了。

    ……

    ……

    白钓寒：“师尊，我们般若堂有这么宽阔的吗？”

    慧观：“那叫宽敞。”

    白钓寒：“您否认的居然不是五十米？”

    慧观：“一念咫尺，一念天涯。”

    ……

    ……

    “少林寺……十八桐人……”

    发音并不标准，断句也颇为奇怪的字句从JS那边冒了出来，知客僧们沉默了片刻，有两三个甚至本能地退后半步，差点结出阵时才发现不妥，又偷摸蹭了回去，若无其事地重新加入到了问询队伍之中。

    看来又是个看了周星星喜剧片就盲目冲来，分不清现实虚幻的小朋友。

    大师低喧一声佛号后，还是没法无视着挥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