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安吉拉·齐格勒都已经把话说得如此明白，重点在“基因”上，要推动人类的进化，下一步要做的事情就昭然若揭了。

    尼克·弗瑞虽然感觉到这个念头过于疯狂，还是说出了那个词。

    “基因改造？”

    安吉拉·齐格勒纠正对方：“我称之为‘基因工程’。这不是一个独立的、单一的、仅限于个体化的改造，而是要具备普遍性的，改良人类的‘基因库’，这样一来，哪怕完全在自然繁衍的情况下，人类也会因为更好的基因而逐渐向前，而不是在现代科技的拥抱下倒退。我可以举一个最简单的例子。”

    她说到这里突然停顿了一下，看着在场三个男人露出了有些微妙的神情。

    “这是有据可查的资料，对比过去五十年男性平均精子数量和活力，近几年的这一数据大幅下降了，下降到什么样的程度呢？”

    尼克·弗瑞固然没关心过这类医学专门问题，鹰眼克林特·巴顿和“失忆人士”巴基·巴恩斯更不可能知道，说到底只要自己没阳痿，谁会关心别人痿不痿啊！

    又不是0到处找1，特别担心这类话题。

    安吉拉·齐格勒保持着那种微妙的笑意说：“如果按照过去的标准，实际上近几年男性精子数量和活力检测报告应该发出大部分都是不合格的报告，但这既不利于个体心理也不利于社会稳定，所以，有关部门直接修改了医学上关于这项检测的亟‘合格标准’，以保证‘绝大部分男人’可以通过检测。只是，下降的数字都是真实的，并不会因为人为修改数字就变得好起来，而且这一数据还在持续下跌，不知道过几年会不会需要再次修改标准，避免大把年轻人拿到自己‘不育’的检测报告。”

    虽然这事跟自己没什么关系，尼克·弗瑞听着还是有种蛋疼的感觉。

    “这跟我们之前的话题有什么影响？”

    安吉拉·齐格勒奇怪地瞥了尼克·弗瑞一眼，露出经典的“这种常识你也不知道？”的疑问，转瞬又收起那种仿佛隐约跟轻蔑搭点边的神态，继续轻言细语地解释。

    “人体的一切，大到系统器官，小到组织细胞，再小到蛋白质和dna，都是基因来决定的，生殖系统当然也在其中。精子数量和质量的普遍性大幅度下降，追根溯源，在于人类的y染色体逐年缩短，有效信息逐渐丢失，如果继续这样发展下去，对个体来说可能是男性不育，对群体来说是人类总体种群质量下降，这种最基础的生理变化将会影响到种群的社会文明形态，极端情况下，也可能进化出孤雌生殖或者黑寡妇蜘蛛那种形式，雄性寿命极短，生殖系统早熟，发挥完功能就可以死，或者整个种群灭亡，这都是自然界里早已发生过无数次的事。”

    她又停顿了一下，让几个外行人能够有时间摄入这段信息，才接着往下说。

    “自然界里，‘生存’和‘繁衍’是最重要的，一切进化都是为了这两点，所以有适者生存，有优胜劣汰。人类的‘文明’在某种情况下是对这种自然规律的颠覆，举例来说，一个天生体弱貌丑的雄性在自然界中是得不到配偶也没有机会留下后代的，但是，人类社会可以。这种‘个例’的一再增多和总体价值取向倾向的改变，会使得‘人类’作为一个动物种群的‘基因库’被大量污染，各种低质量的基因因此而留存。到了今天，只能说是积重难返，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然而，人类中的绝大多数依然觉得自己可以凭借着自身的权势地位财富永保美好生活，觉得自己可以脱离种群独立存在，他们看不到整个种群面临着灭亡的危机。”

    尼克·弗瑞铁青着脸没说话。

    涉及到这种个体人权等等的话题，在美国基本没法讨论。

    你不允许一个弱精症患者通过科技得到后代？

    那你违反基本人权。

    那么如果什么人都能留下后代，完全违背自然规律，最后“人类”会变成什么样？

    可能确实会灭亡，但谁都不觉得会在自己这一代，所以谁都不想提这个话题，不想为了未来背负沉重负担。

    克林特·巴顿毕竟跟齐格勒不熟，也不太好说话，只能给巴恩斯使了个眼色。

    巴基·巴恩斯叹了口气，被迫登台给对方搭戏。

    “这也只是一种推测，极少数个体不足以影响整体。”

    安吉拉·齐格勒笑了笑，说：“如果真的不足以影响，就不应该出现人群普遍平均值的下降。已经有事实摆在眼前，大部分人无非是不愿意睁开眼睛看向未来，不肯失去自己眼下享受的特权罢了。不是我一时突发奇想要让人类进化，而是人类已经到了不得不进化的时候，否则未来就只有毁灭，哪怕不毁灭于自身，也会因星际时代的到来灭亡于外界。这是一场生存的战争，无关于正义邪恶。哪怕我使用的手段在今天很多人看来并不道德，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未来的人会感谢我！基因工程是人类走向星际时代的生路，我始终坚信这一点！”

    巴基·巴恩斯迟疑着问：“外星人什么的，现在还是推测吧？星际战争也只有科幻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