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克·弗瑞有点晕，他决定先理理这个逻辑。

    九头蛇是个危险的地方，所以这位齐格勒博士审时度势、委曲求全，不跟九头蛇翻脸，指哪打哪，让做什么就做什么。

    神盾局是个安全的地方，所以齐格勒博士直接就跟目前负责超级士兵血清的项目负责人翻脸了，怒斥对方是薪水小偷、科研废物。

    好像有点道理，又好像不太对劲。

    他差点都想去吸个氧了，正好他发现布洛克·朗姆洛和娜塔莎·罗曼诺夫都在那边，就对着两人招手，示意两人过来。

    没一会儿，两位高级特工就从吃瓜舞台正中心悄无声息地脱身走过来，对顶头上司行礼。

    尼克·弗瑞先问跟齐格勒博士更熟悉的布洛克·朗姆洛。

    “朗姆洛，怎么回事？我记得你应该刚刚把齐格勒博士送过来？”

    布洛克·朗姆洛端正脸色，义正词严地回答：“虽然安吉拉只是才加入这个研究，但她很快就发现目前的研究进度有问题，课题已经消耗的资金和资源远远超出了她的预想，她要求查账，格林博士只能拿出了之前的资料，很快就被安吉拉找出问题，现在两人正在对质。”

    尼克·弗瑞不禁在心里打了个问号，他又看了一眼那边正在疯狂骂人的齐格勒博士和疯狂挨骂的格林博士与其他研究人员，又打了个问号。

    “你管这叫对质？”

    布洛克·朗姆洛一身正气地回答：“既然没有动手，双方也没有进行人身攻击，那就是辩论和对质。”

    尼克·弗瑞又听到一声高亢的女声指责“尸位素餐、墨守成规的废物”，他既为对方如此丰富的词汇量感到惊叹，又为被骂得节节败退血压升高的老格林感到同情。

    这种词连等级考试都不会从字典里找出来，齐格勒博士到底是研究什么的，从哪个犄角旮旯、阴山背后挖出这么佶屈聱牙的词，她不会是英国人吧？

    “你确定这不是人身攻击？”

    布洛克·朗姆洛眼也不眨地回答：“只有脱离事实的污蔑才能称得上人身攻击，安吉拉并不是为了侮辱对方才这么说，她只是做了一个陈述表达。可能对她来说，神盾局这边的研究人员水准太低了吧。”

    老格林博士血压升不升高不好说，尼克·弗瑞听到这句话血压真要升高了，幸亏没头发了，不然现场表演一个怒发冲冠。

    “神盾局水准太低？”

    布洛克·朗姆洛沉默。

    尼克·弗瑞说：“说话。”

    布洛克·朗姆洛这才回答：“我并非科学家，在这方面没有发言权，但我见到过安吉拉在九头蛇基地里得到什么样的待遇。整个课题组由她来负责，所有的安排都井井有条，流程顺畅，账目清楚，九头蛇宁可用强制手段也要得到她，我完全可以理解。她做出的实际成果也完全对得起九头蛇给出的这些待遇。相比之下，从目前的对质来看，格林博士拿不出实际成果又花费了大量的预算是事实，这又是安吉拉做过的课题，她会得出这样的结论并不算脱离事实。”

    言下之意，别人在九头蛇做成过的课题，神盾局这边花了更多的时间和更多的钱但一无所获，被批评几句怎么了？

    尼克·弗瑞感觉到些微的头疼。

    怎么说呢，他觉得布洛克·朗姆洛已经被迷昏头了，难道这就是爱情的威力？让人狂热，让人偏心，让人无法理智。

    他换个人问。

    “娜塔莎，说说吧，你有什么看法？”

    娜塔莎·罗曼诺夫之前就已经换了个身份，以“科研人员”的身份混在人群里，今天安吉拉·齐格勒来了之后，她就借着性别优势先跟对方交换了名字，算是混了个脸熟，刚刚也是她参与其中用言语挤兑了格林博士，不然就算一个新人想要查账也没权限。

    她看了一眼人群，发现哪怕安吉拉·齐格勒一个人面对课题组其他人也毫不胆怯，站在人群中央，谁出头就点谁，不禁笑了起来。

    “局长，她很厉害哦。”

    尼克·弗瑞再次冒出一个问号。

    怎么回事？

    他的高级特工集体叛变？

    被魅惑了？

    这不是个科学家，是个塞壬？

    娜塔莎·罗曼诺夫笑着回答：“安吉拉只花了很短的时间就发现了课题组账目的问题，比财务和审计那边都有效率，目前这两个部门都没报过科研经费使用有问题吧。研究进度和成果这方面，我没有发言权，我并不知道‘超级血清’的研究到底要怎么才能够成功，但是我觉得她说的话逻辑清楚，比格林博士那些理论听起来更有可行性，而且在预算控制上也很合理，不像格林博士动辄就要采购新的仪器和耗材，她建议直接查旧资料，虽然因为一些原因，过去的研究资料大量灭失，但是美国队长参军之后在军队也进行过很多检查，那些体检资料应该还在，通过对比‘美国队长’接受试验前后的检查结果差异，就能从原理上推测一些‘超级血清’的工作原理。时代久远，血样是没有了，但是，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