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诵越来越快，零的瞳孔却越来越无神，到最后她几乎是在凭借着本能在念诵，如同一部失控的机器。

    在海量的灵气冲刷下，零的意识已经到了脱离身体的边缘，可她仍然保持着清醒，无数的幻象在眼前闪灭。

    零觉得自己长出了翅膀，穿行在阳光下的云朵间，太阳照在身上的感觉是那么的真实，她能感觉到背后翅膀的每一尾羽毛，风擦过羽毛，如同指尖在薄纱上划过。

    我是……鸟？好像是的……我……

    零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她眨了眨眼睛，忽然在云层的暗面看到一个女人，女人有着一双海蓝色的眼睛，那对眼睛亮闪闪的，带着微微的笑意。

    “你是……雅美……雅美！我是……零！”

    零大喊出声的同时，眼前的幻象瞬间变化。

    零突然发现自己变成了在草原上奔跑的羚羊，她的羊蹄踏在鲜嫩的青草上，挤压变形的青草沁出绿色的枝叶，溅在她雪白的皮毛上。

    她奔跑着回过头去，看到了一眼望不尽的同类，巨大的羚羊群在草地上奔跑着，掀起接天的狂风……

    我……我是羚羊……

    那对蓝色的眼睛再次浮现在零的眼前，她猛地回神，再次想起了自己到底是谁。

    在她刚准备开口喊出自己名字的瞬间，她忽然又变成了一只蚂蚁，不过一颗米粒的大小。恍惚间零觉得自己真的是一只蚂蚁，她记得自己刚刚才找到了一颗肥美的果子，现在这果子就在她面前，果子跌落时磕破了一小块皮，散发着甜味的汁水从破皮处流了出来。

    果子……快去吃……其他蚂蚁看到就来不及了，要全部带回去献给蚁后……

    刻在基因深处的对糖分的渴望发作，催促着零上前大饱口福，但在她用触角触碰到汁水的一瞬间，她想起了自己是谁。

    “不对！不对！我是零！雅美还在等着我……”

    幻象再次变化。零忽然觉得身体沉重了很多，她低头看去，发现自己身高骤然拔高了几尺。现在的她是一个强壮的男人，肩宽似熊，绪着巨大的络腮胡，身披重甲，手持斩马刀。

    周围尽是兵器交击声和人的怒吼，还有刀剑刺进人体的声音……零正前方一个穿着竹甲的男人拿着一柄长枪，嘶吼着冲向她，男人目眦欲裂声音嘶哑，半张脸溅满了血迹……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无尽地杀意回荡在零的心头，她下意识抬刀进步，用厚重的刀背磕开了男人的长枪，同时斩马刀顺势举过头顶。

    男人被这一磕带的失去了重心，接下来只要劈下就能将这个男人一刀两断。零双手握刀正准备重重劈下，那对蓝色的眼睛再次出现在心头，驱散了心头的杀意。

    零猛地一脚踹开了男人，沉重的斩马刀堪堪擦过他的肩膀，倒飞回去的男人在地上滚了好几圈，灰头土脸。他爬起来赶忙摸遍全身，欣喜的发现自己没有缺胳膊少腿。

    肚子上的鞋印清晰可见，男人顿时明白了，他抬头看向零，零刚想说些什么，眼前的幻象却再次变化。

    幻境不断生灭，一开始的零还要想上许久，慢慢的零的反应越来越快，一直到他在幻境全程都保留着自己的意识。他想起来了，这样的事情他经历过。

    上辈子她入道时便是这样的万般幻境，有时候是男人有时候是女人，有时候是小孩有时候是老人，更多的时候连人都不是，每当她想起自己是谁的时候，幻象就会骤然改变。

    若是没想起来自己是谁的话，会怎么样？零不知道，也不想去尝试。

    不过上次入道的时候，师父给了她一块宁心玉，这块玉随着她在不同幻境里穿梭，于是她更快的意识到了发生了什么。

    待她离开幻境之后，一切就都想不起来了。入道结束后她握着那块宁心玉醒来，完全不记得发生了什么，手上的宁心玉却满是裂纹。

    如果和当年一样的话……保持意识之后过不了几个幻境，入道就会结束。

    “喝酒！喝酒！”

    幻境中的某个人吆喝起来，零晃了晃手里的酒杯，透亮的玉杯里的酒液泛着彩虹似的辉光，在杯中晃动时折射出万千色彩。

    她与周围的众人一起，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喝完酒零看了看周围，周围是各种形状奇怪的石头，放在这里看起来是作为装饰，石头间是精致的花草，颇有师父和她说过的苏州庭园的感觉。十多个身着白袍的人坐在云雾间饮酒作乐，有点像是葛罗莎嬷嬷和她说过的“仙境”。

    这里是哪里？她不知道，但也不重要了，反正这个幻境很快就会结束……等等！那是谁！

    放下酒杯的零愣住了，她看到了斜倚在对面的一块石头上，举着酒杯的男人。那个男人她在画像上见过，画像下标注的名字是……伏羲！

    “伏羲先祖！”

    零万分激动，这可是绝对的强者，放到现在翻手一拍就能拍出核弹威力的男人！一手缔造了符师体系的他实力无可计量！

    被她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