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陛下，这次的江南粮仓被盗一案具已查明，陛下请过目。”

    刑昀日夜兼程，终于赶回了京，趁着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时候直接入宫面圣。

    “好，爱卿辛苦了。”

    皇上看过奏折之后大发雷霆，下令彻查此事，待陆淏等人押解进京之后一并问责。

    他从大殿出来，路过御花园的时候被人拦下。

    “督主，文妃娘娘有请。”

    多日以来的好心情在听到“文妃娘娘”四个字是荡然无存。

    他沉着脸盯着眼前挡路的宫女，直把她盯的额头冒汗。

    “文妃娘娘怀了龙子。”

    大概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宫女又加了一句话。

    刑昀脸色猛然一僵，须臾，他沉声道：“前面带路。”

    文妃就在转角处的凉亭里，天刚入秋，她已经披上了大衣，她从小体弱，最是受不得凉。

    “刑昀，你来了，小凝，你先下去吧。”

    刑昀见到她的第一时间看向她的肚子，那里已经微微隆起。

    “这次江南之行顺不顺利，听说你抢了陆百户的十三姨娘，还带着她去了江南？”

    文妃弱柳扶风，这些年在宫中，她过的并不好，初到宫里第一次被临幸之后就怀孕了。

    结果消息传出去没多久，孩子就掉了，身体越发虚弱。

    到如今已经七年，她终于又一次有了自己的孩子。

    “文妃好好养胎就是，我的事情不用你操心。”

    刑昀面色凝重，他后来问过太医，她的身子根本不适合受孕，勉强受孕有性命之忧。

    “是啊，转眼间七年过去了，可能是上了岁数，我最近总是回想起那些往事，你知道五年前得知你当上东厂督主的时候，我有多惊讶吗？”

    “我还记得你曾经温良如玉，没想到再见的时候，你已经是令人闻风丧胆的督主了，世事真是无常啊。”

    文妃脸上满是幸福的表情，却始终掩不住她眼中的寂寥，深宫内院向来是女子的坟墓，谁也不能摆脱这个诅咒。

    “你何尝不是，叫我过来到底所为何事？”

    这些年，她觉得愧对于他，从来没有主动和他闲聊过，这次突然找上门，绝对不是简单的叙旧。

    他的视线再一次落到她的肚子上，要说唯一的变故，那就只有……

    “我想保住这个孩子，我自知能力不足，凭我一人之力根本没法保住他，昀哥，看在我们往日的情份上，求求你帮我保住他。”

    刑昀位高权重，只要是太监都归他管，眼线遍布皇宫内院，她只有求他才能得偿所愿。

    “你的身子太弱，如果留下他，你的命怕是保不住了。”

    文妃闻言惨然一笑，“若是用我的命能换他的命，我死又有何妨，别人怀孕是为了争宠，而我只是想要个属于自己的孩子，既然他来了，我必然要留下他。”

    刑昀气的一挥袖子转身，留下一句话。

    “如你所愿。”

    文妃松了口气，紧接着是叹息，如果她没有进宫，如果他的家人没有出事，他们或许早就有了自己的孩子。

    罢了，都是陈年往事，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肚子里的孩子。

    相信有他在，她一定可以顺利生下这个孩子。

    又在凉亭呆了片刻，她回宫之后就发现附近多了很多小太监，更加安心了。

    *

    刑昀一身煞气的下马，发现丞相和丞相夫人正站在府门外面，隔着护卫和门内搬了把躺椅坐着的白遥面红耳赤的争论不休。

    “白遥，你别给脸不要脸，你现在没名没份的跟在督主身边，以为能长久吗？”

    “遥遥，你听我一句劝，跟我回丞相府，你娘为你相看了一门亲事，比这样守在督主府里好。”

    白遥掏了掏耳朵。

    “又是谁家的姨娘，我在督主府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干嘛要跑去别人家院子里当小妾？”

    孙珍头都大了，丞相一听到刑昀回来并且进宫的消息后，立马让她过来找白遥，想方设法把她带回丞相府。

    江南那边的消息传得不真切，他无法得知详情，只有把白遥弄回家才能知道刑昀到底查到了什么。

    原本以为很简单的事，没想到他看错了自己的庶长女，原来的听话懂事都是装的。

    现在跟了刑昀之后，变得蛮不讲理不说，还不敬长辈，实在是太可恶了。

    “呀，督主，你回来了！”

    白遥刚才还一副不能腿残了的样子，一见到刑昀，她立马从躺椅上跳了起来，不小心扯到了伤处也没哼一声，屁颠屁颠的跑到他面前。

    啧，这脸臭的，像便秘了一样。

    刑昀二话没说把她扛到肩头，看也没看丞相夫妻二人走进了府里。

    “督主，请你放开小女，我此次前来就是为了把她带回家的。”

    见到刑昀，孙珍这个妇人就不敢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