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遥遥看了眼后面的董轴，董轴的礼物还没到，也不能怪这家伙，这种小地方的办事效率，能给大城市比就奇怪了。

    “李小兰和付彦飞，你们的礼物，我就只好自作主张的送了。李抗，希望董轴给了你满意的答案。最多十分钟，同学们就可以放学了。很抱歉，该讲的没讲完，还拖堂拖了这么久，你们的最终测试，也没有时间做了。总之，这个礼物，算做老师的道歉赔礼，以为对我第一次代课的同学们的祝福吧……”

    路遥遥把用作最后测试的试卷发了下来。

    这节课的最初，她是想把自己的人生体验分享给这帮小鬼的。来自过来人的经验，多少算是个警示吧。

    为什么反而专注课业过多呢？是看到了这帮学生惨不忍睹的数学成绩吗？她的教师朋友，教数学的有两三个，听她们提及平均分40多分时，路遥遥是震惊的。

    当初她上学，数学平均分，应该是六七十的。

    老大提及她们班数学成绩多差多差时，还加上了句——在市里已经是中等了。

    与其说些不知道能否被记住的人生空话，还不如助他们度过眼前的危机再说。

    数学基础好了，很大的可能，会一直好下去的。

    路遥遥的数学，在高考的时候也是为她挣了分的。

    薇薇的英语不错，路遥遥靠数学，硬是打她脸打了多少回，不说别的，就装b上，数学绝对是扬眉吐气的不二法门。

    一个不小心，这些话就顺口而出了。

    班里同学笑了，这老师太实在。

    路遥遥不服：“别看你们这笑的，将来考试的时候，说你荣耀皇冠能有满分六吗？要么你混到职业选手，职业选手发挥不稳定还不是成天被骂，你要是数学学的好，将来做数学家，那可都是别人看你的眼色……”

    市侩，赤裸裸的市侩！董轴叹了口气。他找了人帮他买东西为的就是看她在这里扯这些有的没的？

    可这丫头不开话匣子还好，一旦开了，便有种不把想说的说不来誓不罢休的韧性。

    “……付彦飞，你不是想长大吗？让我来告诉你长大是怎么一回事。长大就是，你要撑起自己的天，你要养活自己，要自己挣钱，被人凶了也要忍着，因为那人不给你发工资，你连活都活不下去。北京租房都是押一付三，加上中介费，一个人要是租个单间，一次性就要交将近一万块钱，地段好了，上班三十四分钟，地段不好，上班两三个小时。就按上班一个半小时来说，就算不加班，除去吃饭洗漱洗衣服，休息时间也不够你睡上六七个小时的……喂，别一个个愁眉苦脸的啊！我不过是想告诉你们，趁着现在有时间，多积累一点是一点，若是考上了北京的学校，实习的时候就可以住宿舍，毕业了钱就攒的差不多了，可以租一个不错的单间。”

    眼看着学生一个个都露出了不以为是的表情，路遥遥自己说不下去了。

    这种无聊的事情她虽然经历过，却不认为那真的能锻炼人。生活表现出残酷的一面时，坚强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以所谓的痛苦当做磨练的理由，不过是没有别的路可走罢了。

    人是应该向着美好看齐的。

    路遥遥拿起粉笔，画了个身着伐木衣，头戴尖帽子的地精，那是她第一次幻化出的幻象。长眼睛的地精大半身被岩石遮挡，露出个脑袋冲着圆眼睛的地精扯着嘴笑。圆眼睛的地精正在啃着一块亮晶晶的宝石。

    第二张图，是长眼睛地精的全身图。长眼睛地精拿个小锤子，正在凿着岩石，他的身边，堆积着三两块宝石。

    这样的衔接很顺畅，像是四格漫画般简单易懂，这些画，简单到孩童都看得懂。

    这些漫画，在路遥遥看来是相当无聊的。无聊到她自己刚画出来就想拿黑板擦擦掉。她想画的不是这些。应该是，更有意思的，更能让人记得的，让人会心一笑又久久不忘的东西。

    只是，当她回头时，一群小孩子，都在饶有兴趣的盯着那些画在看。

    他们，很认真。

    路遥遥没有擦掉地精图，她也没有把自己绘制好的动漫图拿出来。

    既然他们感兴趣，个中含义，就自己去体会吧。

    作者为读者写出一个故事，可要怎么看待这个故事，一百个人有一百个人的看法。

    想要传达的，是一个事实，或者说，一种可能。故事的结局代表了作者的态度。然而结局，也仅仅是态度而已。

    路遥遥拿起粉笔，画了第三副图，第三幅图更简单了，那是一堆堆积得像小山的宝石。旁边画了棵树，宝石却堆的比树还高。

    这副图让小娃子们很兴奋。

    路遥遥走下了讲台，留给同学们欣赏黑板上的画。

    她刚刚看到董轴出去了，于是她也跟了出去。

    没有看到想象中小山一样的礼物，倒是那个刘海被风吹的竖了起来的男人，默默地抽着一支烟。

    路遥遥歪着脑袋看他。

    “东西在校门口，校长看到了，问你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