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是在一个大厅里吗？”韩老师满脸的疑惑，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或者说是内心深处不愿相信，心里的那个他与爷爷一起，不知熬了多少个日日夜夜，费尽心思、翻遍典籍建立而成的希望之地，是以这样一种可悲的方式存在着。

    此时林凡瑜与韩老师正在赶往福瑞军事学院的途中，空航体被调成了自动驾驶，两人原本悠闲的半躺在空航体中，这本该是一段美好的旅程，但却被突然谈起的有关本真计划的话题给打破。

    深红色的空航体平稳的行使在中高空航道中，这里属于城市的第三节高度，禁止个人单体飞行器进入，也是私人空航体允许进入的最高高度，再往上的两节高度，只有大型公共空航体与政府低空飞行器可以进入。又由于会议中心的停靠平台就处在第三节高度，因此从早上六点开始，在进入这条航道的纵深垂直转换口，就进行了非常仔细的交通筛查，能够行驶在这里的，都是被邀请参与会议的重要人物与安保人员所驾驶的空航体。

    “对呀！”林凡瑜异常平静的点了点头，虽说她也觉得生活在雾悠市中的人有些可怜，像是一只只时时刻刻被监控着的小白鼠，但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更好的方法，去延续本真计划，毕竟其它貌似更合理的方式，已经宣告失败，无论如何雾悠市成了撑的最久的那一个。

    “他和爷爷一定不是这样设想的。”韩老师有些失望的将头歪向一边，外面正好经过一架涂装为黑色的重型战斗级空航体，那名驾驶员一脸严肃的，往她这边看了一眼，随后猛然提速嗖的一声，破风而出，继续检查着其它空航体。

    林凡瑜拿起一侧小桌上的一杯饮料，小呡了一口，举着杯子，伸出一只手指，指着尾部冒着蓝色火焰的那架安保空航体，“沉星城与雾悠市，有多大区别呢？无非就是这些人明明白白的被控制着，那些人则是糊里糊涂的被控制着！”她摇了摇头，冷笑了一声，接着说道，“没有什么本质的区别，无论说的怎么好听，都只是少数人的游戏，又谁在乎那些无法参与进来的人的想法？”

    “我就是在源钟市见到他的，一起上学，一起疯跑在市里的大街小巷里，虽然我们都是躲在那地方，但没有比那时候更快乐的日子。”韩老师苦涩的笑着，离她视线很远的地方，那些反射着土黄色阳光的建筑物里，住着成千上万的普通人，他们也许永远都不知道在他们生活的地方，有一场重要的会议，关系着另外一些普通人命运，但那有什么关系呢？轰轰烈烈是一种人生，平平淡淡又何尝不是一种人生呢？

    “我们每天想的就是，快点放学，老师最好不要布置作业，玩的满身大汗后，回到家能够得到爷爷给我准备的一个小惊喜……棉花糖……米花球……简简单单的我就很幸福……有的时候还能到科阿姨家蹭饭……我们就比着谁吃的多，谁吃的快……晚上还可以躺在屋顶，一起看星星……明明知道是同一片天空，但觉得比星耀城的天空美丽的多……”韩老师说着说着，像是陷在了那些无法触摸的回忆之中，倒映在玻璃上的脸庞，堆满了悲伤，像是薄薄的晨雾兜着一湾露水，稍一触碰就要滴落下来。

    林凡瑜放下手里的饮料杯，像小时候那样将脑袋靠在老人肩膀上来回的蹭，她虽然无法完全理解老师的感受，但自小便常听到老师口中的那个“他”，深知那个他在老师的生命中分量，重要到完全无法去安慰，因为老师的心中，比任何人都清楚，往事已矣。

    “有这么多美好的回忆真好！”林凡瑜痴痴的盯着一个方向，像是自言自语，但又分明是说给老师听，“记得那些往事，他就还活在你的生活中。”

    “总是给你说这些，搞的孩子心情也不好了吧？”韩老师淡淡的笑着，满眼都是宠溺的爱意，扭过头看着林凡瑜，并轻轻抚摸着林凡瑜的头发，一下又一下，缓慢而温柔，就像是一个母亲守着自己的孩子，“可别像老师一样，总是揪着过去，其实现在的沉星城也不错，也有他存在过的痕迹……”老人意识到自己又将说那些往事，不好意思的笑着，像一个小孩一样，淘气的轻轻打了下嘴巴，“人一老就没记性了，想着不要说，又不受控制哀怨起来，可别笑我哦！”

    “哪里会笑您呀？我羡慕的要死，好不好！我也想有一段这么刻骨铭心的往事，等老了以后，慢慢回忆！”林凡瑜非常享受的躺在老人怀里，咧着嘴笑着，露出两颗小虎牙，徒添了几分可爱。如果说平时她工作起来，像是一个豹子，那么此刻像极了一只小猫咪，信誓旦旦的说，“我决定，无论今天的会议结果如何，我都要去雾悠市中生活一段日子，看看老师说的天空……老师要不要一起，如果您想去……没有人会不同意的！”

    韩老师的脸上真的闪过了一丝向往，抚摸着头发的动作，也顿了一刻，但这股期待转瞬即逝，她淡淡的笑着说，“算了，不想折腾了……对了！”老人突然双眼放光，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激动的问，“小瑜，知道当时为什么将源钟改成雾悠吗？”

    林凡瑜皱着眉头摇了摇脑袋，满脸好奇的等待着。

    “雾悠，无忧。希望生活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