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玑城府衙停尸房

    “你说什么？她不是自杀？你怎么知道？”小安和慕容诀雪几乎同一时间发问。

    “你确定吗？式微。”慕容诀雪走到白式微身旁，认真地问。

    “拿到证据就能确定了，诀雪，我需要你帮我做一件事。”白式微的表情也变得认真起来。

    “嗯！你说吧！”

    白式微在慕容诀雪的耳边轻轻说了几句话，慕容诀雪听了之后脸上的表情变化莫测，最后点了点头。

    站在一边的小安听不见白式微的话，着急地问：“你们在说什么？有什么我能做的吗？”

    “当然有，你要帮我把她的脑袋切开！”慕容诀雪指着停尸台上的王雨澜。

    “切！切开？”小安的嘴巴张得合不拢，站在原地不知所措，他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这，这你们开玩笑的吧？”

    “现在谁有心情开玩笑？你想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吗？想的话就帮忙，我们按着白姑娘的指示把她的头颅切开。”慕容诀雪说着就去找锯子和刀具。

    “其实我并不想知道。”小安小声地嘀咕。

    “你说什么？你不会是害怕吧？”慕容诀雪用小刀开始刮雨澜头上的头发。

    “我害怕？这天底下还没有我害怕的事儿呢！要是害怕我当初就不会选择当一个仵作了，来，我帮你。”小安再怎么说也是个小男子汉，此时怎么能在两个姑娘家面前表现出害怕呢？他把手里的棉布递给慕容诀雪。

    白式微倒是听得一清二楚，她没有说破，在桌子上到处翻找：“你们这里有毛笔吗？”

    “毛笔？”

    “也不一定要用毛笔，能做记号的就行了。”

    “有有有！”小安从桌底下的笔架上拿来一支毛笔交给白式微：“不过没有墨水了。”他看了看地上几天前打翻的墨瓶和一大片干了的墨迹，无奈地说：“我还没有得空去买呢！”

    慕容诀雪责怪他：“没有墨水给个毛笔有什么用啊？真是的！”

    “没事儿。”白式微接过毛笔，用笔尖在雨澜脖子的伤口上沾了暗红粘稠的血液，然后谨小慎微地在她的额头偏右方画了一个小圈，画好后收起笔说：“诀雪，就是这里，大概需要切这么深。”白式微用拇指和食指比划了大概五厘米长短的距离。

    “好，看我的！”慕容诀雪双手握着锃亮的锯子对准雨澜的额头准备往下拉：“我开始了！”

    “等等等等，我要转过头去！”

    小安听到白式微这么说，捂着嘴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笑啥呀？”慕容诀雪问道。

    小安自知失礼，停止了发笑：“没什么？我只是觉得奇怪，这锯脑袋的事儿是白姑娘出的主意，怎么她比我们还害怕呀？”

    “这不，所以我才要你们帮忙嘛！难道你想等会儿我吐得你这里到处都是吗？”白式微转过身去：“开始吧！我听着。”

    “白姑娘，她的死和脑袋有什么关系啊？”小安疑惑地问。

    慕容诀雪早就准备好了，不耐烦地说：“小安，你问题怎么这么多啊？把她的脑袋切开不就知道答案了吗？白姑娘怎么说我们照做就是了，你不想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死的吗？”

    “郡主，我错了，我只是心有顾虑，虽说王家老爷和夫人想让我们衙门查出杀害死者的凶手，可是他们能接受我们把王雨澜的脑袋给切开吗？”

    慕容诀雪放下手里的锯子：“原来你是担心这事儿啊？放心吧，就算他们追究起来，你就说是我的主意，反正雨澜现在这个样子也好看不到哪里去，我想她也想让我们帮她查明真相的。”

    “小安，我们是在做对的事，不要有心里负担。”白式微鼓励他。

    “我听你们的就是了。”他拿了一把小刀，对慕容诀雪说：“等我把她这里的皮肉割开，你再开始锯。”

    白式微单单听他们两人讨论如何锯开王雨澜的脑袋就感觉胃里翻腾，她把视线转移到别的地方。她刚转过头去，就听到身后传来锯片切入血肉和头骨的声音，刺得她耳朵疼，这种声音不止是片面的音响，更是心理上的折磨，但是她必须强迫自己去听。

    “左边一点，再左边一点，好，就是这里，向下继续拉，动作轻一点。”白式微背着身指挥。

    “她都没有在看，怎么知道要这样做呢？”小安帮忙擦拭血水，有些不服气地问。

    “她就是知道。”慕容诀雪的额头上已经开始沁出汗水。

    “停！”白式微的声音突然变大，然后她快速地抬起右手，在空中一挥，五指瞬间握成了拳头，她像是早就料到一样地说：“抓住了！”

    “抓住什么了？”慕容诀雪扔下锯子跑到白式微身边，好奇地问。

    小安也满脸疑惑地靠过来，想一看究竟。

    白式微把手放到他们面前，然后慢慢地摊开手掌，只见她的掌心中有一只小小的蜜蜂正在挣扎，蜜蜂的全身都沾染了血液，它正奋力扑腾着翅膀想要重新飞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