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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中隐隐有不好预感,噌的站起来,大步往鉴金号走去。碧落紧紧跟着我。
新眉姐不在。
我的心咚咚地越跳越快,问店里规规整整笑容飘忽的小厮,都齐齐声埋着头地说不知道。
我火从心头烧,拿起橱窗的金如意,一把砸向门口一人高的大瓷瓶:“我在问赵新眉,你们的掌柜,风雨无阻,卯时一定出现在店铺里的赵掌柜。她去了哪里,难道会没有一个人知道?还是,没有人敢让我知道?”
“砰”“嘭”的碎击声。十二个小厮立时匍匐跪地,却默不作声,碧落依旧在我身后,一脸平静地望着我。
我转头看向碧落:“碧落,你这样一路跟着我,大约心里也清楚,不管天大的事,我们从小到大的交情,是怎么也变不了、断不下的。左右我不过凶在气头上,等怄过了气,总会跟你各找由头、重归于好。但这次不一样,新眉姐不止是我的姐姐。在姑苏的时候,你染了热病,为了给你采牧靡草,她差点坠下悬崖,所有人远远避开你,只有她不怕传染,整宿整宿的照看你。她待你,何尝不是姊妹情深、至情至义。如果你明明知道她的消息,却瞒着我,我想我是真的,再不知道该怎么来面对你……”
碧落看着我,泪珠大颗大颗地掉下来,唇角努力挤出一个笑容,那笑容,却是比哭还难看;“我早该是一个孤下鬼,是小姐跟新眉姐不离不弃,硬生生从阎王殿前把我抢回来,我怎敢有一时一分忘记。我不是不敢告诉小姐,我是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小姐。我更怕,告诉了小姐,不过多生事端、无济于事。但这些,都不是我犹豫不决的理由,最关键的,是新眉姐,叫我不要告诉小姐……”
“张孟禹抢的那个人,是不是,就是新眉姐?”
“如果是抢,我怎会不告诉小姐。是三少,三少把新眉姐,送给了国公府。白纸黑字、官契红印。新眉姐本来是宁死不屈要跟那纨绔子拼到底的,可知道是三少提议送的人后,她一下子,仿佛是一个一瞬间被抽干所有丝线的布袋人。我偷偷跟着他们,想找机会救她,她却叫我不要再理会这件事,她对我说,就算她能逃出来,天大地大,也再没有容身之处。如果有一天,小姐问起她,叫我告诉小姐一句话:她以前太天真,小姐拿她当姊妹,她就觉得,她好像也是这个家的一份子般。她忘记了,自己不过是一个寄人篱下、任人处置的孤女。她这十八年,过得原来如此清冷苦凄,她愿这世间上,再也没有赵新眉。”
“什么时候的事情?”
“前天酉时。”
“她现在在哪里,马上带我去!”
自然不是在国公府,像张孟禹那样的纨绔子,狡兔三穴,亦是远远不够。碧落带着我,到了城南的一座苏式园林府邸前。
门也是苏州玉兰金边雕花的梨木门,敲起来哐叱哐叱,急急簌簌,又阴冷肃杀。
管家前前后后通报了三次,都是拒不见客,客客套套请我离开。
我冷笑,院门右转300米,是一家镖局,金匾四个大字:长风镖局。
我走进去,有褐衣小厮上前问我何事,客客套套提醒:长风镖局,只保大镖,300金下,出门不送。
我随手扔他一沓银票,他捡起来看到上面的数字,眼睛瞬时弥光清亮,进门请了总镖头出来。
镖局所有的人马集合在院子里,看起来膘肥体壮,浩浩荡荡。
总镖头喜笑颜开满脸谄媚问我要保什么镖。
我淡淡告诉他:“就是你们斜对门的小楼。我有个姐妹,被困在里面,我要你们帮我抢出来。”
他的笑容瞬时湮灭,手中攥着的银票,捏了捏,松了松,又捏了捏,终是递还给我:“这趟镖,我们保不了。”
“送上门的银子也不赚?”
“怕有钱赚,没命花!”
我笑起来:“没听过这种道理。我只知道,有钱能使鬼推磨,便是没命了变成鬼,都要上赶着围到钱中心!”再扔出一沓银票:“这是汇通钱庄一千两一张的银票,南北十五省,现票现兑,童叟无欺。谁跟着我去,现在就可以拿一张。进去把人带出来,每人再分一千金!”
院子里面面相觑。
“一千银,一千金啊……”
“就算是买命,这银子,也实在是足够的了。”
“我换身衣服,不代表镖局,我自己去,总可以了吧?”
我背转身,走到门口:“要来的人,三分钟后,大门集合!”
两分钟后,镖局里所有的人一身夜行黑衣,浩浩荡荡齐聚大门,包括总镖头。大概长期江湖保镖走南闯北的人,连换衣服,也比常人快些。
我没有再客客气气的敲门,直接告诉他们,不管撞、砸、烧,谁第一个打开门,再赏500金。
门很快就被砸开了,老管家远远看到这阵仗,急急地跑进去搬救兵。我带着大概上百人,一路横冲直撞声势赫赫,来到一幢朱红小楼前。
里面乐舞飘弥,音声狼藉,男人猥琐的调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