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秋雁赶在天黑前回了家，周氏见了她，小声问道：“怎么没留在江先生那里？”

    廖秋雁皱眉说道：“我总不能天天在人家家里一顿不落的蹭饭啊。”

    周氏连忙说道：“你知道娘不是这个意思。”

    她转移话题道：“你怎么提了酒回来？可别是给你爹的吧？如今家里不宽裕，酒又不是必须的，趁着这机会让你爹戒了酒算了。”

    廖秋雁说道：“这可不是普通的酒，是我做出来打算过段日子卖的，我说了再多，我爹都觉得我是在吹牛，这回我把证物带回来，让他自己尝尝，保证他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廖青牧这几天被牛大搅和得没有短工可做，田里近来也没什么可忙的，正在家里闲着。

    但他却是做惯了活闲不住的人，去后山砍了些竹子，劈开了做成篱笆，在院子里隔开地方专门养鸡鸭。

    他原本正在院子里闷头干活，听见廖秋雁这么说，放下手里的工具进来，皱眉道：“你当真酿成了酒？不是你买来糊弄我的吧？”

    “这当然是我做的酒，”廖秋雁抠了个字眼，她可没说过“酿”字，“这是我的独家秘方，世面上绝对没有一模一样的！不信你尝尝！”

    廖秋雁把酒瓶上的封口拆开，拿出一个阔口的粗瓷海碗来，一小瓶酒刚刚好把这个碗倒满。

    廖青牧有一阵子没喝酒了，他没有酗酒的习惯，但日子不好过心里难受的时候，也爱喝几口小酒解解愁。

    但他只舍得买最便宜的酒，习惯了浑浊的酒液和带着酸涩的口感，但如今摆在他面前的这碗酒，色泽呈现浅浅的黄色，碗底不见一丝沉淀物，酒香扑鼻而来，一丝异味都没有。

    周氏不怎么喝酒，也凑过来看看闻闻：“雁儿，你这酒看着不错。”

    廖秋雁说道：“那是自然，否则我为什么会夸下海口，能挣出一笔家业来？爹，你别站着不动，快尝尝我的酒啊！”

    廖青牧有些手足无措。

    这碗酒倒得太满，他根本不敢伸手端，生怕让酒液撒了，索性蹲下身体，凑上去在碗边喝了一口。

    这一口就让他瞪大了眼睛。

    周氏等了半天不见他说话，忍不住推了他一把：“你喝完了就赶紧回个话，愣着做什么？”

    廖青牧如梦初醒，急切的再次确认：“雁儿，这真是你酿的？”

    他的态度比之前郑重多了。

    廖秋雁自然也郑重回答：“不错，这是我做的，我今天下午调配了好几种酒，这只是其中的一种，现在条件有限，我只能做到这个地步，等以后条件成熟，我酿的酒只会比这个更好！”

    廖青牧沉默不语，眼睛望着那碗酒液，眼眶渐渐红了。

    周氏只听他们父女的对话，就知道廖秋雁的酒不差，立刻脸上笑开了花：“我就知道我们雁儿有出息！”

    她想起李放和廖秋茗，咬牙道：“李放那小子有眼无珠，老三家的闺女是个什么性子？在家里横针不动竖线不捻的，根本比不上我们雁儿，以后有的是他们后悔的时候！”

    廖秋雁一把搂住周氏：“娘，好好的提起那两个做什么，没的又要生气，我们自己把日子过好，对他们来说就是最大的惩罚了，以后我们走的高高的，让他们跳起来也够不着，多解气！”

    周氏想象着廖秋雁描述的画面，不由笑出了声，她说道：“好了，今天你带了酒，看在你的面子上，给你爹做个肉菜下酒！”

    她之前仍在和廖青牧闹别扭，硬着不肯先低头，廖青牧不敢反抗父母兄嫂，也觉得对她们母女有愧，一直忍耐着没说什么，两人之间气氛尴尬，如今才算缓和。

    但是说是加个肉菜，等周氏做好了饭菜端上了桌，廖秋雁才发现那所谓的肉菜不过是一碗猪油渣。

    但可悲的事，现在即使是猪油渣，也不是家里能天天吃得起的。

    周氏还在絮叨：“咱家院子里的猪圈还闲着，不如再去买两只小猪回来养着，要是养得精细，过年时也有肉吃了。”

    不等廖青牧说话，廖秋雁立刻阻止了，开什么玩笑，鸡屎味已经是她容忍的极限了，猪圈可是就盖在院子里面，位置还正对着她卧室的窗户，以后她还要不要开窗通风了？

    她头疼的劝道：“娘，咱们家暂时别养猪了，半年养不大的，不如就养些鸡鸭算了，长得更快些，每天还有蛋捡。”

    这年头的猪没有饲料吃，长得慢，半年下去不够长到最大，到时候冬天没有猪草喂不好，杀了吃又可惜，还不如干脆就不养了。

    周氏犹豫了一下，说道：“也好，那猪圈空出来的地方就多养点鸡鸭吧。”

    廖秋雁不愿在饭桌上谈论这些有味道的话题，连忙岔开说道：“爹，咱们每次逢集的时候，人多不多，舍不舍得花钱？”

    廖青牧回忆了一下，说道：“人还算多吧，不过都是农户人家，不怎么舍得花钱。”

    廖秋雁闻言有些失望，不过她打算自己亲自去参加一次赶集，实地考察一下人流量和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