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眼珠。

    并不是人类的眼珠。

    也不是如同塔拉夏之眼那样的残缺物品，这只眼睛里面有无法窥见的神奇力量，唐秀能够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身体里面的力量与这眼珠之中的力量同源。

    他有一种难以抑制的冲动，想要将眼珠吞噬，咽下自己的肚子里面。

    “这是什么古怪的玩意儿……”

    楚香影绝对不会害他，唐秀不想将眼珠子放进试炼者系统的空间储物里面，一旦放进去，眼珠子的信息就会被录入，有着高权限的存在便能够看见这眼珠子的所有信息。

    迟疑了片刻，唐秀将眼珠子放入了自己的嘴中，缓缓下咽。

    只一瞬间，眼珠子便破裂，里面涌动出汹涌强大的力量，滋润唐秀的每一寸肌肤，然后消失于比基因还要深远细微处。

    唐秀的实力似乎并没有得到明显的增长。

    但唐秀已经感觉到了自己的黑魔鬼形态下的枷锁正在被一点点打开。

    他的意识海深处忽然出现了一个黑色的小人，缓缓走到了圣堂处，站在了被圣堂束缚住的投影面前，久久没有动静。

    唐秀好奇，意识沉入了识海，也跟着小人到了圣堂，转过去望向了小人的正脸，却只能看见了一片浓墨。

    “你是谁？”

    唐秀这样问道。

    可惜小人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呆呆地看着那道投影，许久之后，黑色的小人忽然抬起了头，对着唐秀说道：

    “我就是你。”

    它开口，是一样的声音，一样的语气。

    唐秀太熟悉了。

    他后退了一步，想要说点什么，但是又忽然觉得没有必要。

    他的念头闪过，就知道小人想要说出什么。

    似乎正如同小人说的那样……我就是你。

    于是，唐秀问出了第二个问题。

    “我是谁？”

    这一回，被黑色迷雾裹住的小人沉默了起来。

    他愣住了许久，是在思考唐秀的问题。

    “黑魔鬼。”

    “主人随手捏出来的造物。”

    唐秀不依不饶，继续问道：

    “你口中的主人，可是叫作丰南？”

    小黑人点头。

    “那红魔鬼呢？”

    “是另一个丰南主人的奴仆。”

    这回轮到唐秀傻了。

    “另一个丰南主人？”

    “丰南难道不是一个人吗？”

    小黑影耐心地解释道：

    “丰南主人是一个人，但是他有两个人格。”

    “创造红魔鬼的那个人格因为要陷入沉睡，于是分裂出了一个绝对冷静的人格，而这个绝对冷静的人格便是黑魔鬼的主人。”

    唐秀在圣堂边缘踱步，内心之中的迷雾似乎被拨开了一些。

    “你的意思是，丰南存在一个疯狂的人格，一个冷静的人格，而这两种不同的人格创造出了两个截然不同的魔鬼，互相厮杀？”

    黑影笑道：

    “是这么一回事。”

    “因为两个主人相处的非常和睦，从来不打架，但一直又不服对方，所以就想出了这么一个办法。”

    唐秀无语。

    “真的假的？”

    “假的，我骗你的。”

    “……”

    小黑影看着唐秀那副无语的表情，忍不住笑道：“如你所想见的那样狗血，两个人格相爱相杀，什么都要分出一个高下，但是他们又不愿意杀死对方，于是最终红黑魔鬼诞生了。”

    唐秀偏头望向了破碎识海的尽头，目光露出了一些沧桑。

    “我还有很多事情不知道，也许我知道，但是我忘了。”

    “我受了很重的伤，小红救了我。”

    “但是现在的我已经想不起原来的一切了。”

    黑影耸耸肩，又转过头注视着圣堂面前的投影，感慨道：

    “终有一天，你会想起关于红黑魔鬼的一切过往，一切爱恨，只不过到那个时候，你已经不再是你，她也不再是她。”

    唐秀皱起了眉毛，那张俊俏的容颜上写满了讥讽。

    “我真的是真的没有想到。”

    “曾经的我这么文青。”

    “你很喜欢说一些这种似是而非，没有任何营养的话吗？”

    黑影跳起来，似乎被唐秀戳中了内心的尬点，龇牙咧嘴道：

    “你是在骂你自己吗？”

    “混蛋……我可不是什么文青病犯了，你以为我是在装作高深，其实这就是我想说的一切。”

    “你变了，她也变了。”

    “我想要杀死她，可是你却爱上了她，甚至愚蠢到愿意为她付出自己的生命，荒谬！荒谬！”

    “我绝对没有想到过，我的未来是这么的荒谬！”

    “你竟然相信爱情？”

    “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