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秀有一百万种跟麋鹿撒谎的方式，这句话绝对不是在开玩笑，他真的能够做到。

    但是唐秀无法阻止麋鹿从其他人的脑海里面读取到重要的信息。

    “顺便问一句，这里是通往天国的入口吗？”

    “天国？真是有意思的称呼。”

    麋鹿似乎对于这个称呼感到非常得新奇。

    “湖泊的下面是亡者的栖息地，死去的人最终会来到这个地方，然后永远沉睡在湖底。”

    “或许我应该换一个问题，我真正想问的是，这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上面满是源源不断的怪物，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集，越来越强大，它们会在明天或者后天摧毁这个地方，你难道没有任何感知？”

    麋鹿听完了唐秀的问题，非常惊异地打量了众人一番，而后笑道：

    “你们是外来者吧。”

    “这样的事情在这个地方早已经发生过无数次了。”

    “不然你以为那些如山的尸骨是怎么堆起来的？”

    他冲着众人的身后点了点头，众人回头望去，那片方才他们翻越的灰色丘陵下面竟然满是尸体，森森白骨！

    “他们会清除这里的住民，直到未来的某一天，新的住民出现，在这片大地上面建立起来新的城市，属于自己的世界，然后那些怪物就会受到感知，重复他们之前做过的事情。”

    皮之冈不甘心地问询道：

    “难道你没有尝试阻止它们吗？”

    麋鹿扭动了一下自己的鹿角，踩脚在湖水上面掀开一阵肉眼可见的波纹。

    “我为什么要阻止它们？”

    “这里的人跟我没有关系，我甚至不知道自己从何而来，从我记事的时候，我就被赋予职责来管理奈何湖，除此之外，我不该多手其他事情。”

    众人一阵沉默，唐秀指尖闪烁一抹红光，烟草被点燃，送入了唇中。

    “如果那些怪物要杀你，你会怎么样？”

    麋鹿怔然，片刻后回道：

    “它们无法越过从奈何湖泊里面流出去的水，犯是企图从水上跨过之物，但凡没有获得奈何湖之认可，最终必然会沉入湖底，什么也不剩下。”

    唐秀吐出一口白雾，不徐不急地讲道：

    “这就是你的问题。”

    “怪物正在变得越来越强，而你并不知晓，却过于相信你脚下的这片湖泊，我可以非常明确地告诉你，那些怪物在不久的明天或者后天，就会具有飞跃奈何湖而不需要它认可的能力。”

    麋鹿摇摇头。

    “不可能。”

    “我知道它们，它们不可能存在强行飞跃奈何湖的能力，不然我也不会活到现在。”

    唐秀笑了笑。

    “大人，时代变了。”

    “你永远都在这个地方不出去，当然看不见外面的世界，就像从前，你可曾见过向我们一样的外来者？”

    麋鹿顿了顿，死死盯住了唐秀许久。

    不知道它是相信了唐秀所说的话，还是被唐秀吓住了，并没有在第一时间里面拒绝唐秀，而是询问道：

    “你们又想从我这里获得什么呢？”

    唐秀微微一笑。

    “怎么才能够阻止它们，或者说，怎么才能够活下来。”

    “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够告知我们关于那些怪物的由来，弱点，还有你所知道的这个世界的一切。”

    “也许我们能从这里面发现一些有价值的东西，从而实现共赢的目的……毕竟，如果那些怪物没有杀死外面的那些人，它们的尸体就不会出现在你这里，你管理起来的时候也会更加方便，总没有坏处。”

    麋鹿细细想了一番唐秀的话，似乎被唐秀说动了。

    “让我想想，该怎么跟你们讲述这件事情。”

    它守护这个地方过于长久，的确需要整理一下自己的记忆。

    这并不容易，仿佛在打扫一个许多年没有打扫过的阁子，麋鹿在很费力地从记忆的角落里面整理出一些也许对众人会有用的东西。

    “这个世界一共分为五层。”

    “分别是0、1、2、3、4，这是第三层空间，第四层空间没有人去过，那里充满了让人心悸的气息，我也不大清楚那里面有什么，总之那个地方不安全。”

    “至于第一层和第二层空间……你们已经看到过了，与这一层空间不同的是，第二层空间的血河的上游在一处无法被探寻的位置，也是这片小世界的发源地。”

    “至于第0层的空间……我只去过一次，那里只有一道裂缝，其余什么也没有，裂缝周边有许多游荡的，极其强大的虚空生物，不过它们似乎没有什么敌意，否则这片小世界存活不到现在。”

    “至于你们嘴里面的那些从0层过来的怪物，它们应该是从裂缝之中出来的生物，我不大清楚它们一定要摧毁这些城市的目的，或者毁灭本身就是它们的目的。”

    麋鹿的话让众人的心沉到了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