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丹小心翼翼地靠近花盆，有了上一次的经验，现在再怎么小心也不为过。

    那颗被放在封口塑料袋中的圆圆扁扁的种子，现在依旧安安静静地躺在花盆中的土壤上面，种子指甲大小，通体黑色，上面有些看起来像是蚀刻而出的复杂花纹。

    苏小丹记得当时在那场幻境中，李华还专门问过自己，“花盆还在吗？”

    除了植物，他似乎很在意这个东西？

    苏小丹蹲了下来，凝神仔细地打量起面前的花盆来。

    花盆不大，普通人一只手就能轻松拿起，材料看起来是用的最普通的黄泥土烧制而成，表面光滑，但没有任何的花纹图案。

    看起来好像没什么特别的嘛？那为什么李华会专门提醒这个花盆呢？

    他又检查另外那些植物已经枯死了的花盆，依旧一无所获，每一个花盆看起来和这个花盆几乎都是一样。

    阳台上的木架子上也堆满了花盆，他终于在两盆花的间隙间找到了那把小刀。

    这是一把刀刃不到5公分，上面沾满了泥土，而且不怎么锋利，后面是塑料握把，握把的头部是一个小金鱼造型。这是一把普普通通的小水果刀，看起来应该是原主随手拿来阳台上干点松土之类的事情。

    嗯嗯嗯……那天晚上自己就差点用这把小刀来割破自己的手掌了。

    他将小刀拿在手上，轻轻敲了敲花盆。

    啪啪啪。

    声音听起来很正常，而且是实心的，但并没有什么特别，就跟敲在普通土制容器上发出的声音是一样的。

    他又用小刀在花盆表面刮。

    吱吱吱。

    花盆表面发出的声音粗粝干涩，不过听起来也正常。

    苏小丹这就有些搞不懂了，既然一切都正常，那么为什么会特意提醒自己这个花盆还在不在呢？

    咦，这是什么？

    苏小丹忽然发现在花盆内侧有一层红色的东西，这层东西夹杂在花盆与泥土之间，看起来既不像是泥土，也不像是某些肥料之类的东西。

    他用小刀刮了一下，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一股说不出的奇怪香气味涌入鼻腔。

    这是什么东西？花盆内部为什么需要涂抹这样的东西。

    他把注意力转向另外的花盆，发现除了这个花盆之外，别的都没有这样的东西。

    李华在意的就是这些东西吗？

    陈悦灵和二宝也把脑袋凑过来，刚闻了一下，二宝就一脸嫌弃的模样后退了几步，似乎对这个东西发出的气味异常的厌恶。

    陈悦灵也皱起了小眉头，看来也是不喜欢这样的气味。

    苏小丹又看向眼前这个通体黑色，长得圆圆扁扁，指甲大小的种子，为什么在陈悦灵的眼中会是一颗淡淡绿色的豆芽？

    而且，陈悦灵刚才说到，这颗种子在她眼中是一根绿色的小豆芽，而且还可怜兮兮的。

    那么这是种子想让陈悦灵看到的——就如同那天晚上对自己产生的幻觉——还是它本来就如此，所以才被陈悦灵所看到？

    可惜现在没有什么实验品，不然倒真可以用来试试陈悦灵的那种自己所不具备的感知力，到底有多准确。

    苏小丹尝试闭上自己的双眼，在脑海中想象着这颗种子的模样，过了好一会儿，种子在脑海中的模样没有丝毫的变化？

    他只好重新睁开眼睛。

    苏小丹又看了这颗种子一会，心底忽然冒出了一个想法：难道这颗种子具有意识？

    “你能听到我说话吗？”苏小丹忽然试着问了一句，停了一会，换上一种严肃的口吻，说道：“好像有别的人在找你，我在考虑要不要把你交给他们。”

    好像没什么反应……苏小丹微微有些尴尬。

    “它动了他动了！”陈悦灵忽然在身后叫起来，声音里充满了惊喜。

    苏小丹凝神向这颗种子看去，依然是圆圆扁扁的样子，看不出有任何变化。

    “小灵，”苏小丹问道：“你看他变成什么样子了？”

    “它的头上长出了一根绿色的小嫩芽，就像昨天我看到的那种豆芽一样。”

    噢，看来刚才的威胁起作用了……

    既然能听懂我说的话，而且还做出了回应，那么就可以确定这颗小小的种子具有某种意识了。

    “你别吓它，它都有点怕你了……”陈悦灵在身后小声说道。

    “哦，是吗？”

    苏小丹有些惊讶，搞错了吧，不应该是我有点害怕你吗？你上次给了我一个下马威，我现在靠近你都小心翼翼的。

    “它告诉你吗？”他问陈悦灵。

    “我能感觉到它情绪的变化……而且它的外形和颜色也有一些变化。”

    “那么它现在是什么样子的呢？”

    “还是淡淡的绿色，但颜色更淡了一些，而且有些泛灰，还有虽然是小豆芽的样子，但头却垂得很低，一副垂头丧气的，好像不敢看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