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婧！”

    不远处刚刚赶来的秦科打破了这一隅诡异的微妙气氛，他身后还跟着满脸焦急的秦羽，两人急急忙忙走过来，秦科最先发问：“有没有伤到？方树见人呢？”

    “我正要找你。”高婧微微仰头，靠着墙壁仰视着秦科，面色冷的像是在冰窖里待过一夜，矛盾的是，她此刻似乎正亢奋着，淡色眸子底下有隐隐的汹涌暗流，让人一览无遗。

    秦科咽了咽口水，时隔多年，再看到她这样张扬，还是心底微痒，有种使不上力来的心软。

    “……你说。”秦科转了转无名指上的男戒，压下了不合时宜的情绪。

    “我们怀疑方家纵火案不是凶手的第一件案子。”

    此言一出，秦科心里什么绮思都没了，他眉头微锁，肃然道：“仔细说。”

    高婧就把在小木屋和方树见分析的转述给他，顺便将记录本给了他，然后才说：“我想参与这个连环案，包括一家三口被杀案、方家纵火案还有烂尾楼案，但不限于此。”

    几下扫过文字，秦科消化了一会儿，没有第一时间答应：“你怀疑还有别的案子？”

    “只是怀疑而已，没有确凿联系，什么案子都先别掺和进来，太复杂会增加难度。”高婧一手抵着微疼的右小腿，却没有在意，平静的说，“而且这个凶手有个奇怪的点。”

    “什么点？”

    高婧唔了声：“他喜欢一锅端，搞连坐主义。”

    “但他都放了一个。”难道是什么变态精神病的嗜好？秦科迟疑着问，“和犯罪心理组挂钩？”

    高婧摇头：“我还是觉得，他不是反社会人格，只是单纯的……和这些人有仇，他心里‘仇’的标准就说不准了。”

    至于为什么都放了一个人……

    “烂尾楼死者二十一岁还是二十二岁？”高婧一顿，突然皱眉说，“难道，他不杀十四岁以下的小孩？”

    秦科笑了声：“还挺有道德感？”

    一旁一直没说话的翟青田突然道：“但现在已经死了一个当年幸存者，下一个会不会……”

    “当年放走小孩，是不是想看他们最后会长成什么样子？然后再决定杀不杀？”秦科紧紧皱着眉，“还是和犯罪心理组通个气吧。”

    高婧看了他一眼，没太在意，反正最后肯定会被送回来，随他吧。

    “他应该不会特意去杀方树见。”高婧想，但要是方树见一直要查他，凶手还是会再次作案的，今天小木屋这一遭就很明显。

    “怎么说？”

    高婧虽然不知道这个凶手为什么当年俩桩案子都不杀干净，但烂尾楼案更像是激情杀人。

    莫非是张顺认出了凶手，不得已被灭口的？

    收回发散的思绪，高婧解释道：“作案手法不同，据闻那个一家三口被杀案，惨不忍睹，一度让人吃不下东西，可见凶手的恨意；而方家纵火案，方叔叔和程阿姨是在睡梦里死去，方树见更是被安置的很好，连宠物狗都没死，可见凶手并没有恨意，只是为了灭口。”

    “方队莫非已经查到那案子的凶手是谁，还没来得及提交拘捕申请，就……”秦科咬了咬牙，神情间的愤怒清晰可辨，“混账！”

    是啊，混账极了，更混账的是，这样的人，竟然是方叔叔认识的人，看样子，似乎还是方叔叔平时极为在意的朋友。

    高婧闭了闭眼，身上的痛混着脑子里的疼，使得她整个人都不太好，疲惫不堪。

    耳畔还有窸窸窣窣的衣物摩擦声，秦羽压低声音询问护士方树见状况的声音格外清晰，平白无故的惹得高婧心头火起，又不知道自己在火什么，于是更恼了。

    这时，那只刺痛到麻木的腿上突然传来冰凉凉的触感，随即又有些火烧般的辣意。

    “干……”嘛，高婧望着蹲在自己面前的斯文男人噤了声，腿也没能缩回来，已经被他温热的手握紧了脚踝。

    “就顾着看顾方树见，你自己身上的伤不管了？”翟青田细心的拿镊子将扎在皮肉里的碎木屑拔了出来，之后才给高婧的腿消毒，包扎好腿伤后，他看了看高婧脸上的伤，“消个毒吧，就是颜色重，在意吗？要不我去换无色酒精？”

    高婧不太好意思麻烦他，摇头说：“无所谓的，以前抓人的时候打架，脸上带伤太正常了。”

    他似乎笑了笑，沾了红色的消毒液抹上高婧的伤口，温声说：“比紫色适合你。”

    不知道为什么，高婧觉得今天的翟青田有点奇怪，认识了十多年，他还是第一次这么腻歪，以前明明都会保持恰当的距离。

    于是高婧疑惑而不失礼貌的看向他：“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