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亲前的几日，越九曜都没有再见到姬江觅，他只好一个人在新房子里兜转，日复一日自己擦着药，琢磨兵书。

    小斯拿着宣纸进屋来，越九曜抬头，视线越过小斯看外面。

    “有人来了么？”

    “没有。”

    越九曜收回视线，低头看书。这几本书是姬江觅从京城带来送他的，现在已经多了些圈圈点点、笔记及注释。

    他偶有闲情雅致也会去看看竹子，画幅墨画，想和姬江觅讲话，或让她看看他的作品，可是她却不在。

    就是吃个饭，觉得小斯做的好吃，也没人可说。

    越九曜咬着肉想，她那么喜欢糕点，他可以去那个卖糕点的小姑娘那学学，虽比不得京城的玫瑰糕，但她会喜欢的。

    姬江觅是去找了董年深。

    “你这是要做什么？”

    “就是成亲啊。”姬江觅说：“这么大反应干什么？”

    “你和那个姓越的成亲？笑话！”董年深一手放在额头上，脸色极其恶劣，话语一句比一句重。

    “除了身份，他有什么不好的？”

    “你是公主！”

    “那又如何？我就问你一句，这高堂你去不去坐？”

    “你清醒一点，你和他不可能的，你要是喜欢，收入后院大可以，明媒正娶？不可能！要是让上面那人知道，没你好果子吃，他也得死！”

    “后果我承担。”

    “你承担得起么？如果你没了宠爱你知道你会落到什么样的地步吗？真真是跟你娘一个德行，追求个屁真爱，你先把日子过好了再说，要你不是公主，没有那人的纵容，看你怎么死的！”

    姬江觅神色未变，盯着董年深说：“我可真是白费力气来找你了。”

    话落下，她转身。

    “等等。”

    “敲晕我送回京城这事你不用想了，首先，我身体不好，经不起你动手，其次，被送回去后我还会再来，到那时候，就不是偷偷来了。”

    董年深的手泄气一般垂下，他狠狠地闭上眼睛，死压住脾气，“我去。”

    初七至。

    看了看身侧的越九曜，姬江觅觉得，有他陪着，成亲也许不是很难的一件事情。

    婚礼尤丙办得极好，简直比做什么都要卖力，就是每天晚上都会跑去看看放桌面的金元宝。

    虽十里红妆，宴请全城人，但到底是小地方，姬江觅思虑着越九曜会不会觉得委屈了。

    越九曜悄悄牵住她的手。

    姬江觅盖着头纱，看不到越九曜穿红色婚服的样子，总之应该是俊郎的，她看不清越九曜的表情，只是……

    姬江觅展开手指，与越九曜的手扣紧，因为成亲一切繁琐事宜而不好的心情突然明亮。

    他的心情，应该也是好的。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送入洞房。”

    司仪最后一个字刚落下，越九曜就牵着姬江觅进去了，众目睽睽，到底不能手牵手，隔着牵红，顾及她被遮住视线，所以走的慢些。

    董年深全程脸色铁青，后脚就跟了过去。

    新婚夫妇还没进洞房，董年深就把越九曜拖到角落。

    “她任性，你自己有点分寸。”

    越九曜微微颔首，神色不清，声音很低：“我知道。”

    董年深沉了沉气息，“动手动脚就不要想了，这事情虽闹得大，但是不算数，回去你最多给她当个外宠，别的就不该是你妄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