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禺一手撑着窗边的桌子嘿嘿笑着翻了进来，对着顾渊躬身施礼，“主子，苏姑娘，我回来了。”

    顾渊挥手示意他起来，“东西送到了？”

    曹禺点了点头，“嗯，有一件事情要禀告主子。”

    顾渊轻轻笑了笑，“让我猜猜，是不是她派人过来了？”

    曹禺听的一愣，“主子你怎么知道？昨天何掌柜告诉我前几天阁主派人来过崇善堂，想来会留在西延。不过，还有一件事情。”

    曹禺说完看向顾渊，似乎在等他先说，顾渊无奈说道，“我又不是神算子，也不是事事都知道。”

    曹禺这才挠了挠头，低声说道，“西延忠王知道了崇善堂和天水阁的关系，以此威胁何掌柜联系天水阁，说有件小事需要天水阁帮忙。”

    苏月原本一直默默听着，她向来不参与顾渊病情之外的事情，此时却开口提醒道，“就是那天把你从山洞里背出来，又把你送到驿馆的忠王。”

    提起昨天的事，顾渊能想起的只有那人身上淡淡的香味，向来运筹帷幄的三殿下难得失神，曹禺和苏月相视一眼，看不透这位三殿下在想什么。

    “忠王叶临，”顾渊细细品味着这几个字，“这样吧，曹禺你替我跑趟腿。”

    片刻后曹禺从窗户翻了出去，苏月意味深长看了眼顾渊，“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顾渊拎起桌上的小茶壶倒了杯茶，还没来得及喝就被苏月横手夺去，“这茶水早就冷了，你作死吗？”

    顾渊讷讷收回手，苏月这人一牵扯到他身体的事情就完全变了一个人，一点外界传说中温柔善良的形象都没有。

    “怎么做也不是我能控制的，要看她是怎么想的。”

    外面屋檐上一块松动的雪被风吹落，被窗棂挡了一下，几片碎雪溅落在桌子上，很快便融化在桌子上留下点点水渍。

    “罢了，我的任务就是治好你，之后随你怎么折腾，就算背上千古骂名也没有我的事。”苏月叹声，作为朋友，她能说的，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顾渊不以为然，“评论是非功过之时我早就不在了，至于背负千古骂名，”说到这里顾渊语气一顿，轻笑一声，“我从生下来就注定这一生要做什么，不要做什么。再说了，若是能在漫漫历史长河之中留下一笔，哪怕是背负骂名又怎样。”

    苏月对此不敢苟同，总觉得他这话怎么说怎么奇怪，“别人都求千古流芳，你倒好，求千古骂名。”

    顾渊不再说话，苏月大概猜出他在想什么，也不做打扰，起身移步出了房间。

    驿馆下面便是盛京最繁华的玄武街，过了早饭时间，玄武街上的积雪已被清理成堆，临近春节，近几天各色各样的小商贩都赶来趁着春节捞一笔。

    顾渊起身往下看，街上渐渐热闹起来，正对着顾渊下方的事一个“半仙”摆的算命摊子，布幡竖在一旁的墙角，上面工工整整写着几个大字，“算命消灾，”旁边还有一竖行小字，“不准不要钱。”

    那算命先生闭眼坐在摊子的桌子后，不知是睡着了还是故作高深，在顾渊眼中这些算命的半仙不过是些坑蒙拐骗的江湖术士，反正他不会去花这个冤枉钱算命，他看了半晌，都站累了也没人去算命，低声说道，“傻子才去。”

    然而一向乌鸦嘴的三殿下，这次金口一开居然给那算命半仙招来了一位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