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姐，后来俞兰晖叫她甘姨，请她在沙发落座。俞兰晖看了一眼客厅，很大，有几十平方米，中式的装修，墙上挂着书法和水墨画。

    俞兰晖下意识的思索着：这是以前家政培训时讲的紫檀家具吗？怎么保养来着？算了，回去查一下。

    甘姨说：“请你来我家，主要是因为我儿子。我和老公两个人做生意，忙得都没有时间管他，照顾他，天天吃外卖也不好。想请你每周来三天，每次三小时，给他洗衣做饭辅导功课。我听说你的家政做得很好，我想这方面应该没问题。我儿子要中考了，功课上也要加把劲，你这方面有问题吗？”

    “我弟弟上高一，我以前辅导过他的功课。应该没有问题。”

    “那就好。你每次做完饭，自己也可以在这里吃。我家没有那么多讲究的，关键是我儿子要接受你。功课的事需要你做什么，他说了算。工资方面我跟张经理说的数你满意吗？”

    “满意。”

    “那咱们今天开始吧。今天的饭就不用你做了。小杰，老师来了。”

    “知道了。”屋里传来一个稚嫩的声音。

    这是俞兰晖第一次见到他，十二三岁的样子，个子还没有自己高，短到贴着头皮的发型，最前面一撮却很长，高高的鼻梁，一双桀骜不驯的眼神瞬间被笑意遮掩：“老师好，我是柏睿杰。二少的。”

    “什么少？”俞兰晖完全听不明白。

    “二中少年班。”

    “你读几年级了？”还是一头雾水。

    “目前，上高一的课了。”

    “什么？是你要中考吗？”俞兰晖无法把中考和眼前这个完全没长开的孩子联系起来。

    “看来老师不知道二少。我们二中少年班招的是十岁四年级的学生，用5年的时间学完后面8年的课程，十五岁考大学。我算起来就是今年要参加中考。但是学校老师说时间不能花在中考复习上，要赶进度，就提前上了高一的课。”

    “你几岁？”

    “我下个月满13岁。老师您多大了？几年级？”原来是个天才儿童。

    “我下下个月满20岁，在A大上大一。”

    “嗯，A大还不错，不过比Q大还差了一点。”

    “所以你要上Q大？”

    “不一定，也许出国。柏睿辰就是。”

    “柏睿辰？”

    “我亲哥。今年读研究生了。大我十岁。”

    “那你想补什么？”这娃儿不是一个天才吗？还搞不定中考？

    “老师您这边走。”

    柏睿杰带俞兰晖走到一条走廊，在若干个门之中推开了一个，两人走进一个柜子里全是书和飞机舰船坦克模型的房间，他捧出一摞做过的题，又拿出一摞新练习册：“中考的内容我们已经学完了，我需要你帮我把我的错题整理一下，根据我的错题，找出相应的我应该练习的中考题。”

    “你为什么不自己做这些事？效果会更好。”

    “我的主要精力要留给高一的新课，而且我讨厌复习。”他指着新的那一摞书：“这里面有很多重复的题，我不可能都做完。您把我需要做的题筛出来。物理还有一个老师帮我，您就管其他科目好了。”

    “你的中考目标是什么？”

    “我上次在班里考第十，中考我要考第一。”

    俞兰晖听了心里暗暗倒吸一口气，天才的追求果然与众不同：“你们上届少年班的中考第一多少分？”

    “595，满分600。”

    “也就是说基本每科都要全对。”

    “中考对你留在少年班有影响吗？”

    “没有。”

    “那你为什么还花时间精力追求满分？”

    “我跟上次考第三的打了一个赌，不能输给他。争取满分才能必胜！”

    “什么时候一模？”

    “4月下旬。”

    “我们还有两个月再加两个月。柏睿杰同学，语文满分几乎是不可能的，主观性太强，所以我们只能在其他科目下功夫。但即使如此，满分还要讲运气。所以我只能帮你尽力达成目标，但不能保证满分。如果你同意，我可以开始。如果你不同意，那就另请高明。”

    “老师，您中考多少分？”

    “六科扣了九分。”

    “好吧，我们试试。”

    俞兰晖一手旧练习册，一手中考习题集，开始筛题。一个晚上下来，感觉这小孩思维敏捷，一点就透，还能自己举一反三，教起来丝毫不费劲。难就难在发现他的知识漏洞并且补上。好在柏睿杰的学习习惯很好，所有做过的练习和作业都留着，而且分了类。

    结束的时候，俞兰晖拿走了他的一些练习册，小柏同学坚持把俞兰晖送到楼下。

    “老师您怎么回去？”

    “骑自行车。”

    “共享单车吗？”

    “我自己买的，更方便。”

    “老师一路小心。老师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