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气？是了，给人做棋子，给人玩弄感情，给人伤的鲜血淋漓、不得好死！这么好的福气，她裴钰歌可不想再受第二回！

    梦魇入体，裴钰歌整个人都陷入呆滞里，念着过去的、如今的，沉浸仇怨的思绪里不愿醒来。耳边忽然响起清润声音，淡漠的陈述却将她拉回现实来。

    “事实上到如今也没有人清楚的知道狐人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可这天下的诱惑实在是太大，总有无数的英杰不惜一生去寻。”穆南晟说这话的时候眼眸半阖，裴钰歌睁眼的一瞬，在那双眼里看见了悲悯和淡讽。

    “是，天下的诱惑那么大，大到人可以为此舍弃太多。包括妻儿，包括婚姻和尊严，甚至包括他真正的自己本心。”裴钰歌的声音里有一丝激动，她尽可能的压抑，却还是忍不住梦魇重生。

    是了，她怎么可能忘记呢？前生沉塘时候水那么冰冷，浸猪笼的时候那么痛苦，她怎么可能忘？被欺骗被玩弄的那么惨的感情，她怎么可能忘？忘不了的从来就不是情，只是曾经认真后换来的伤痛。

    眸光一瞬狠辣，裴钰歌嘴角弧度浅勾，“萧琨，前世你做的，今生我都百倍还你可好？”梦魇里低语的呢喃一个没留神就这么说了出来，裴钰歌瞬间回神，却没见穆南晟面上半分的异样神色。

    桌几上有茶盅，裴钰歌伸手去拈了来，仰头饮尽里头的凉茶压惊。裴钰歌一面拿眼角余光打量着穆南晟，一面在心里安慰自己，他应该是没听清的吧？声音那么小，而且他又没什么惊讶或者异常的样子。

    嗯……看起来是没听到！

    自欺欺人模式的安慰自己，裴钰歌却忽略了一个问题。

    前世为萧琨苦练，她的戒备性和警觉性毋庸置疑。那么什么时候，她对于穆南晟的防备，竟然这么低了？低到她竟然会在他面前走神，会不自觉就把心里的话说出来？

    谁都不说话，屋内一瞬的静寂。还是穆南晟拾起话题再开口，“天下的诱惑确然大，大到这些人，不畏死亡。”

    裴钰歌挑眉，就听着穆南晟半阖着眼眸的淡漠话音。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狐人，自然不会例外。”

    “同着得狐人者得天下一道的，川元还有一个古老的故事，暂且称它做狐人传说。”

    “那是一个古老的很了的过去，那时候，或者还没有五国之分。大陆上的人各自择地而栖，安然也恬淡。”

    穆南晟搁了茶盅在桌几上，摩挲出的轻微响声让裴钰歌微微一怔。

    “安宁的日子总会被什么打断，这个时代里出现了史上第一回的饥荒。”

    “上天无德，那一年干旱的不似凡间。大陆上处处都是旱灾，每家每户，田地里都是颗粒无收。饥荒就这样爆发，流寇土匪，就在这时候出现。”

    “强盗最开始的时候，总是百姓。他们或者只是想活下去，奈何天道所迫，不得不违心为之。”

    “强盗流寇出现的时候啊，百姓就有了怨言和不甘。那时候他们意识到，这个大陆上，缺少了些什么东西。”

    “规则，是的。百姓们终究是发现了，这大陆上缺少成条例的规矩。”

    “无规矩不成方圆，那时候就有英杰揭竿而起，想要一统这整个大陆。”

    裴钰歌疑惑，眼睫低敛着也遮不住她眸里璀璨流光。穆南晟睁眼，定定的瞧着她，低低的语，“就是那个时候，大陆上出现了关于狐人的一切。”

    “狐人似乎是从天而降的，没人知道那是从哪里传来的说法，只是一夜之间就传遍了大江南北。大陆上谁都知道这世间有种名为狐人的生物，得之者可得天下。”

    那双仿若装满星辰的眼眸浅阖了，里面清晰的悲悯裴钰歌看得见。

    话音依旧是淡漠的，声线却些微的哑，情绪让人辨不明，“据说那时候就有一个人得到了狐人，也得到了天下。”

    “可后来，他疯了。”

    穆南晟阖眸，神色有些倦，“没人知道为什么，这个天下的主宰就那样疯掉了。大陆再度分崩离析，数千年的历史里谁也说不清具体的发展。”

    “再到今天的时候，这大陆就是你我看见的模样了。五国鼎立着，似乎安详。”穆南晟没再睁眼，靠在椅背上不再动。

    他神情里是悲戚？或者怜悯？裴钰歌看不太懂，她也就不去看。

    挑眉，问出自己的疑惑，“那，川元国？”

    指尖扣敲案几，裴钰歌抬眸就见穆南晟眼眸半阖，神色已然恢复如常。

    “川元国，是这个大陆上最古老的国家。它的传承最久，也是大陆上唯一已知的信奉神明的国家。”

    聪慧如裴钰歌，很快就从中嗅出了不同寻常来。可如今的她，离这些东西，还是太遥远了些。摇头，裴钰歌嘴角勾笑的问，“所以说，萧琨究竟，做了什么？”

    疑惑的种子已然在她心间种下，穆南晟也不急，挑了唇悠悠笑开，话回的温淡，“云岭文家一族里，发现了他的暗线。”

    裴钰歌眸光顿时一凝，“萧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