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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我怀孕了，孩子姓于
昕然在客房门外等了一夜。
她坐在地上，靠着栏杆，心如乱麻。
早上七点，客房门开了。于博远走出来，墨蓝色衬衫，黑色西裤。他没刮胡子，下巴上浅浅的青茬冒了出来。
昕然清晰地记得，他下巴上的青茬划过自己脸上的感觉。
“博远……”昕然在地上坐了一夜，腿早就麻了，起来时根本站不稳，只能扶着栏杆慢慢挪，脚像踩在刀尖上，每走一步，都痛得钻心。
于博远像是当她不存在，径自下楼。
客厅传来关门声。
昕然闭了闭眼，扶着栏杆缓缓下楼，找到手机，给简昕云打电话。
不出所料，对方不接。
她给继母打，对方关机。打家里电话，同样没人接。
现在找简昕云对质也无用，昕然逼迫自己冷静下来。脑袋昏昏沉沉，坐在沙发上缓了很久。
她给自己泡了杯咖啡。热水的温度从杯子传到手心，暖暖的，很舒服。
目前为止，这件事她谁也没告诉，也不打算告诉谁。
喝完咖啡，她上楼洗了个澡，吹干头发，找出一条藏蓝色一字肩修身连衣裙，又按照范嘉彤教的方法，化了个淡妆。
天分使然，昕然学习能力强，自己一上手，化得竟还不错，自然又清爽。
出租车停在一座大厦门口，昕然下车，脚踏着一双五厘米黑色细跟高跟鞋，款款走进大厦，来到尚荣前台。
前台小姐一眼认出她来，职业性微笑中透着谄媚：“简小姐，您好。”
“你好，请问于总现在在忙吗？”
前台小姐打电话去总裁办，秘书说他正在开早会。
“简小姐，于总大概还有二十分钟才有空，您请这边坐，稍作休息。”
“好的，谢谢。”昕然微微点头，走到尚荣的接待处，等了半小时，又去前台问，“于总现在有空了吗？”
前台小姐笑得有些为难：“不好意思简小姐，于总今天会很忙，总裁办那边来电话说，请您改天再来。”
昕然知道，总裁办也只是传话的，于博远压根不想见她。
“麻烦您替我传句话给总裁。”昕然平静地说。
“好的，您请讲，我电话替您传达。”
“跟他说我怀孕了，”昕然顿了顿，“孩子姓于。”
前台小姐和周围经过的人，都愣住了，表情震惊地像是听到天大的八卦新闻。
“额……那个……简小姐，您稍等。”前台拨通总裁秘书电话，“喂，简小姐说，她，咳，她怀孕了，孩子姓于。”
一分钟后，前台电话响起。
“嗯……好的，我知道了。”前台小姐神情复杂地挂掉电话，看着昕然，犹豫几秒才说，“于总说如果孩子姓于，希望您打掉。”
打掉。呵呵。昕然嘴角浮起冷笑。
他是真就如此薄情，还是看穿这是她为了见自己而随便编造的借口？
昕然心慌意乱离开尚荣。
前面路段发生车祸，车辆塞得水泄不通，她坐不了公交，也打不了车，只能沿着这条路慢慢走，没走几步，听见身后有人喊她。
“简小姐！”
昕然停下，回头，蒋言奇气喘吁吁跑上来，“简小姐，请您等一等。”
“什么事？”昕然问。
“于总请您去办公室一趟。”
后悔了？昕然冷笑，当时让别人转告，叫她打掉孩子的时候，怎么不考虑一下她的感受？
“请您转告于总，我得先去趟医院做个手术，暂时不能去他办公室面谈了。”昕然冷冷说道。
蒋言奇上前挡住她的路，劝道：“简小姐，夫妻之间——咳，就算不是真正的夫妻，两个人在一起生活，也会有各种摩擦，我们于总这人脾气是不太好，您稍微担待担待。”
这两人，吵架次数怕是比真两口子还多。一边，是自己上司，一边，是跟上司密切相关的人，哪头都不好得罪，蒋言奇无奈，只得做起和事佬。
“我和于总之间有点误会，可能就算我解释了，他也不会理解。所以我们还是都冷静一下，暂时别见面吧。”昕然想了想，决定回去。
“简小姐，”蒋言奇拦住她，“您还没解释，怎么知道于总不会理解您？于总交代过，一定要把您带去办公室，您行行好，就当帮我一次，完成个差事，行吗？”
蒋言奇说得可怜巴巴的。
昕然迟疑片刻，“好，我跟你过去。”
蒋言奇将她送去总裁办公室，然后识趣地关门离开。
于博远坐在办公桌后，靠着椅背，冷冷地看着昕然。
“听说你怀孕了？”他漫不经心问。
“没有，我乱说的。”昕然没打算圆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