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应我……”

    宇文絮咬紧牙关，不情愿地点了点头。长恭淡淡一笑，眼里最后一丝光芒就此涣散。“长恭！长恭！长恭……”宇文絮摇晃着长恭的身体，却再也得不到半分回应。

    三天后，宇文絮一身缟素地守在长恭灵前，眼里已再流不出一滴眼泪。“柳絮，跟为父回家吧！”斛律光不知何时站在了宇文絮身后，目光没有直接看向宇文絮。宇文絮面无表情地说道：“爹爹可知，这三天，女儿守在这里，没有一个人来祭拜王爷。”

    “为父知道。”

    “我不回去，我是他的妻，我要在这里守着他。”宇文絮跪在灵前，始终没有回头。“柳絮，婚姻之事，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与高将军行的礼，不算数。快些跟为父回去吧！”斛律光的语气似是有些无奈。“我不走！”宇文絮忽的感到颈后一阵疼痛，很快便失去知觉了。

    昏昏沉沉地再度醒来，睁眼便看见芙蕖满眼通红。“絮姐姐！”芙蕖扶起宇文絮，原来已是回到了右相府。“我怎么回来的？”宇文絮茫然地看向芙蕖。芙蕖梗了一下又哭了，说道：“姐姐别怪爹爹，爹爹也是迫不得已的。”

    “我要去王府！”宇文絮掀被下床，连外衣都顾不得披上，就要往外跑。芙蕖一把拉住宇文絮，在她跟前跪下，哭着说道：“絮姐姐！你走了，我们整个右相府就完了！陛下已经下旨了，要迎姐姐入宫为妃！”

    宇文絮直觉得自己的脑袋像是被什么炸开了一样，目光呆呆地看着芙蕖，不可置信地问道：“你说什么？”芙蕖泣不成声，断断续续地说道：“昨天……昨天下了圣旨，陛下，要迎娶姐姐进宫。”“他凭什么！”宇文絮声嘶力竭地吼道，两眼因愤怒而变得通红。

    “姐姐！”芙蕖哭着抱住宇文絮的双腿，道，“姐姐心里的苦，芙蕖知道。可眼下，陛下已经在把咱们相府围了起来，外面全是陛下的人，姐姐这回是插翅难飞啊。”

    “他这是什么意思？和他父皇一样强夺兄嫂？”宇文絮冷笑着推开芙蕖，后退了几步，坐倒在床榻上。“姐姐！”芙蕖担忧地看向宇文絮。宇文絮忽的仰天大笑，笑声听得芙蕖心里发麻。等到宇文絮嗓子都快哑了，笑声才停下来。“芙蕖，你以前说的真对。我还真的抢了小岚的夫君了。哈哈……”“姐姐……”芙蕖眼里满是担忧，小心翼翼地守在宇文絮身边。

    宇文絮的目光闪过一丝凌厉，自言自语地说道：“我又岂是能任他摆布的？长恭，这便是你的‘小纬’？这便是你不肯让别人去伤害的好弟弟？”芙蕖有一脸惊恐，冰凉的双手紧紧握住宇文絮的胳膊，声音焦急地说道：“姐姐莫要做傻事啊！”

    “放心吧，我不会的。好妹妹，想来这些天我被盯得紧，你去大理寺帮姐姐找一个叫韩长鸾的人。想办法让他进府来见姐姐。”芙蕖点点头，一溜儿小跑地离开了。“出来吧。”宇文絮淡淡地吩咐到。齐方和齐恕“刷刷”两声，从窗外越进来。

    “主子，大哥的人找来了。只要联系上，很快便能带主子回去了！”齐方禀报到。“如此说来，就是齐东还没找到你们了？”宇文絮淡淡地问道。齐恕答道：“回主子，主子上次说要我们避着大哥，是以不敢贸然相见。”

    “做得好！我是不会回去的。”宇文絮握紧了拳头，“我宇文絮，要在这里亲眼看着他，国破家亡！”齐方看了眼齐恕，见齐恕只是低头，便着急地说道：“主子若是要报复齐帝高纬，大可以回过求助于主上！”

    宇文絮冷冷地扫了齐方一眼，惊得齐方心跳停了一拍。眼前这人，似乎不太像自己原来的主子了。齐方感到一阵恐惧。宇文絮道：“没有四叔，我就做不成事吗？自己的仇，我自己报！要回去你自己回去，我不走！”

    “扑通”一声，齐方和齐恕一起跪下，齐恕连忙道：“方弟无礼，主子莫怪。主子在哪，我们就在哪，断然没有抛下主子自行离去的道理。”宇文絮打量了兄弟二人一眼，道：“告诉我，怎么样可以让齐东相信我们都死了？”

    齐恕犹豫片刻，看了眼齐方，取下自己和齐方的佩刀，交到宇文絮手上，说道：“刀在人在，刀失人亡。”“我明白了，下去吧。记住，不能让齐东发现了你们。”宇文絮掂量了两下手里的佩刀，挥手让兄弟俩出去了。

    一个时辰之后，芙蕖领着一个郎中打扮的人进了宇文絮的房间。摘下斗笠，宇文絮一眼便认出了韩长鸾。“姐姐有话快些跟韩大人说，爹爹还有半个时辰就回来了。外面都是陛下的人，时间长了，恐怕他们会怀疑的。”芙蕖简单地交代了几句，就到房外放风了。

    “以大人之才，官居大理寺少卿，亦是屈才矣！”宇文絮目光淡淡地看向韩长鸾。韩长鸾眼中一动，嘴唇微颤地说道：“小姐过奖了。若无小姐，长鸾至今仍只是一介穷书生，哪里会有大理寺少卿的美差。”

    “美差？这乌烟瘴气的北齐朝廷，大理寺少卿这样的司法大臣，却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些贪官污吏祸害百姓，而不能绳之以法。韩大人心里怕是苦的很，有何必在我面前自欺欺人呢？”宇文絮眼神像一